“去去去……”
苗青青雙手揮舞,不斷的示意許瑩出去,可許瑩怎麼放心?她一隻腳門裏,一隻腳門外的站著,哭的好像個小鼻涕蟲,哀求道:“宗主,您能不能對他好一點啊?”
“出去!”苗青青仿佛是失去了最後的耐性,陰沉下臉,讓許瑩出去,還要將房門關上。
許瑩雖是不想,可麵對副宗主的威壓,她一個孩子,又哪裏敢不從。隻是雖然已經出去,卻遲遲的不肯關上門。
苗青青再三嗬斥,這才不情不願的把門關上,隨後又眯縫著眼睛,透過門縫悄悄觀察著。
隻見她一離開,那苗青青便樂的手舞足蹈起來,仿佛馬上就要享受一場饕餮盛宴似的,看的許瑩心驚肉跳的,也不知那呂卿若是此刻還清醒著,會作何感想。
隻等許瑩一眨眼的功夫,苗青青就好像施展了什麼秘術一般,刷的一下掀起被子,隨即將呂卿的衣服扒的一幹二淨,順便還撥弄了兩下他的小弟弟,而後又是一陣奸笑……
許瑩隻在門口看的麵紅耳熱之時,忽聽身後有人叫道:“你這小丫頭,怎麼敢趴在副宗主的門口偷看?”
許瑩這時方才一呆,心知這乃是副宗主的院落,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的趴在門口偷瞧,乃是犯了忌諱,連忙回過頭來,卻見那說話的乃是個中年仆從,隻是那人不等她反應過來,就立刻走過去,提住她的耳朵。將她扯到了一旁,訓斥道:“不要覺得宗主喜歡你,就可以肆意妄為,做人要懂得規矩知道嗎?你在那裏偷偷摸摸的看什麼?宗主做什麼事情,是你一個小孩子可以隨隨便便亂看的嗎?”
“哦!”許瑩撓了撓被掐紅的耳朵,失落的道:“可是,我看她在欺負那個小弟弟唉!我怕他出事,所以我才看的。”
“小弟弟?哪兒來的小弟弟?”那仆人問道。
許瑩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不小心說露了嘴,麵對著那仆人突然間的一問,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隻是隨後,那仆人也起了好奇之心,竟也如許瑩一般,順著門縫偷瞧。
這樣的事,在其她掌門宗主那裏,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敢如此幹事,偷窺上麵人的隱私,輕則逐出門牆,重則將要被處死,用她們的身體和血肉,去喂蠱……
唯有在苗青青這裏,卻寬鬆了許多。她對手下的這些人比較縱容,或者按照巫蠱宗的做法來看,乃至是十分的縱容,隻要不幹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小過錯卻就不會怎麼責罰。
其實在她看來,巫蠱宗的修煉方法,乃至是進階與管理的方式,本就太過偏執極端,其實她也不敢保證,如果有一天她也上了年紀,仍舊是一個人,寂寞如雪,是否會變的和那些老妖婆一樣,孤僻、冷血……
畢竟常人永遠也無法理解,一個六七十歲的單身狗,心靈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扭曲到何種程度……
何況那些巫蠱宗的老妖婆們,有的早已超越了百歲。這百年的孤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隻是現在她風華正茂,雖然內心欲望似火,卻還遠不到那種變態的地步。隻當許瑩與那仆人再次偷看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大變了樣。
苗青青是什麼人?巫蠱宗的副宗主又是什麼人?是給個饅頭狗都能當的主兒?顯然絕技不是。
那二人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呼吸,一個心跳她都了如指掌。甚至她可以在那二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使蠱潛入到她們的腦海,調取她們的記憶。
擁有這樣的手段,又怎會不知道她們在偷看?隻是她混不在意,愛看就看,反正老娘做事光明正大,連老宗主苗雪也說不出什麼。
就在許瑩被仆人揪著耳朵,蕩秋千的時候,苗青青也終於動了起來。
隻見她一伸手,自袖子中取出大大小小上百枚銀針,隨即又有數十個小藥瓶,自另一個衣袖中滾落出來,如果許瑩見到這一幕,也必然要稱奇,原來衣袖大的不隻有呂仲達一個,她們這位副宗主大人的衣袖,一點也不比那位叔叔的小。
那是當然,袖裏乾坤又不是棋門秘法,任何術士到了一定境界,都可以開辟出來。
苗青青玉手靈動,將藥瓶一一打開,就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隨即將上百枚銀針一一沾藥,分別點在呂卿不同的穴位上,三五成行,數十成列,紮的密密麻麻,宛如刺蝟一般。
與此同時,她又舔了一根銀針,最後以該銀針刺破自己的舌尖,滴下一滴血在銀針上麵,以此針點破呂卿的眉心,而後又讓自己舌尖上的血滴入呂卿的眉心。
而這個時候,呂卿的意識卻還沉浸在體內,隻是已慢慢有了轉機。
……
赤紅天地,無日五月,遠望似群山,近望是江河。
鮮血就是水,骨骼就是山,這是個無盡的大陸,大陸上,最開始有數不盡的蟲子,它們進進出出,不停的忙碌著。隻是後來,血紅色的天地仿佛被墨染,天地間忽然變得昏暗起來。
一些不知由何處而來的黑暗物質,漸漸的,開始滲透入世界當中,破壞它們的生機,滅絕一切有形之質。凡是被黑色所浸染過的地方,生機蕩然無存,也包括那些勤勞的小蟲子們,在墨染的天地間慢慢腐化,連骨骼也當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