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斜睨了一眼,知道那正是主人給它準備的吃食,是它最愛吃的食物之一,內含有大量的精氣,是大補之物。
不過它這個時候並不會吃,因為人不對。即便是主人親手為它做的食物,隻要經了別人的手,它就不吃。
其實,呂卿也並不知道,那就是喂金雕的食物,隻是他在溫陽的身上翻出來的碎肉幹,他吃了一些,覺得特別的難吃,故而今天將這些東西拋出來,想看看這金雕的反應。因為呂卿覺得那東西實在是太難吃了,說不準可能是這金雕的食物。
不過呂卿自然不會白白還回去,而是在上麵下了毒,雖然這樣做他覺得有些不厚道,可誰叫他們追殺自己呢?
隻是金雕並沒有吃,而是直接向著呂卿而來。
雖然三首金雕是天上飛的,可它的體重並不輕,而且看樣子可能相當的重。
兩隻巨大的爪子好像古樹的樹幹,蒼勁有力,一步一步朝著呂卿而來。三顆腦袋,六隻眼睛,無不惡狠狠的看著呂卿。
轟隆~轟隆……
呂卿身後的大地顫抖起來,好似有萬馬奔騰,但實際上就隻有一人一騎而已,施狂獅饕已經殺來。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一個奇怪的聲音自山穀中傳來,好似犛牛在嚎叫:哞哞哞哞……
這一聲嚎叫驚天動地,叫人脊背發寒。獅饕也跟著嗷的一聲,人立而起,頓時停下了腳步不敢向前。而那三首金雕更是瑟瑟發抖,渾身靈羽皆站立了起來。
呂卿也是寒毛直豎,後背上驚出了一層白毛汗,當場就打濕了衣服。雞霸天與狐妖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連呼吸都不敢出聲。
“什麼東西?”呂卿注視著牛鳴穀的方向,一時間竟忘記了應當逃跑。
也別說是呂卿忘記了逃跑,就連那三首金雕也忘記了進攻。至於他身後的施狂與獅饕,他們根本就不想再往這個方向前進一步。
雖說早有傳聞,牛鳴穀裏時不時的就會傳出牛叫聲,可誰都知道,那聲音雖然酷似牛叫,但絕對不是普通的牛叫。
首先,即便是神牛也不可能發出如此響亮的叫聲,一吼動蒼穹,連大地上的石頭都跟著起舞,其次是那聲音太長了,有時一聲吼要吼上一個時辰之久,中間不換氣。
試想一下,要什麼樣的牛才能一吼吼一個時辰不換氣?即便是能吼上一個時辰,那能有如此洪亮嗎?
那聲音實在太過刺耳,呂卿覺得若不是他們在山穀外麵,這一吼隻怕能將人的耳膜震破,甚至是把頭骨震裂。
事實上它真有那個實力,可以吼破人的腦袋。
隨著宏大的聲音響起,一層層的迷霧自山穀中衝了出來,像千軍萬馬,更像是有什麼東西隱藏在迷霧之中,向著山穀外撲殺出來。
嗖的一聲,三首金雕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振翅而起,朝著呂卿撲殺過來。
巨大的金雕爪抓向呂卿的小腹,想裹挾著他一起離開此地。
可呂卿怎麼敢被它抓到?那巨大的利爪像數把尖刀捆綁在一起,隻需輕輕一割,就可以刨開人類的小腹,呂卿即便是再怎麼心大,也絕不敢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這畜生的身上,當下以大戟向前劈去。
金雕一閃,不肯以利爪硬撼大戟,自呂卿的頭頂掠過,頭也不回的向著遠山飛去。
雖然還不知那峽穀裏傳出來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但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看見那些飄散出來的白霧,更是叫它心驚。
“小子,你把溫陽弄到哪兒去了?”施狂以長矛遙指前方,他覺得即便是呂卿,也不敢再向前了,因為誰也不知道那迷霧中到底存在著什麼,他要將呂卿攔截在此,逼問出溫陽的下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放了我宗門裏的弟子,交出雞霸天與你身上的那隻白狐,我可饒你一條性命,否則……”
呂卿這時完全沒有看他,雙眼死死的瞪著迷霧的深處,隱約間,他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在迷霧的深處盯著他們的這個方向。
碧幽幽的眸子,每一個都有小磨盤那麼大,即便是隔著很遠,也讓人覺著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它就可以到達自己的麵前。
“那是什麼?”呂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向後退了兩步。
富貴險中求,施狂覺得自己與呂卿不過十數丈遠,應當出其不意的給他一矛,將其擒殺。
看似破舊的長矛上,一道符紋騰的亮起,長矛迅速變長,朝著呂卿的背心刺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罡風獵獵,滾滾迷霧自山穀中飄了過來,縱然是相隔著十數丈遠的距離,也難以看見對方。這還是大術士們的目力,若是普通的凡人,怕是連一步外的景象都看不到。
滾滾迷霧遮蔽了一切,呂卿的身影自施狂的視野裏消失,璀璨的符紋竟然也變得暗淡了下去。迷霧中似乎存在著某種其意的力量,可以磨滅那些符紋怪力。
這一擊並沒有刺穿虛空,長矛隻是伸長了一小段距離,就已失去了法力,並且急速的收縮回來。
法術失靈了。
迷霧中什麼也看不見,隻有一雙如磨盤大的眼睛,仍舊泛著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