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大爺!”呂卿喝道:“鬼鬼祟祟,像個王八,有種的就出來一戰吧!”
“小崽子,別著急,大爺有的是時間,陪你們玩!”說話間,從密林伸出躍出一位弓背大漢,手持一口長劍。
緊跟著從另一片密林中,也串出是幾條身影,各個手持長劍,其中一人麵色煞白,身穿一身道袍,看起來像是茅山的術士,但此刻手中卻也持著一口長劍,蕭瑟中帶著幾分冷意,狂笑道:“呂卿,你勾結秦人,殘害我大齊百姓,屠戮我大齊人才,真是罪不可赦,現在死到臨頭了,可還有什麼話說?”
“你是……”公子贏一愣,臉上怒意狂湧,氣的牙關緊咬,鬢角下、太陽穴以及額頭上的血管繃出肉外,鼓蕩起來,可見怒之深,恨之切。
就連原本柔弱的秦素素,此刻也握緊了拳頭,拔出哥哥為她鑄造的長劍——隕鐵。
無形的煞氣蕩漾開來,讓呂卿懷孕,把塊隕鐵似乎並不是什麼真正的隕鐵,而是上古大神們所殘留下的兵器碎片,在環宇間飄零,不巧,落在了這片大陸上,被他們兄妹撿到。
否則劍上何來的那麼大的煞氣?
縱然是妖皇的嘯龍大戟,與楚王子羋熊的佩劍,怕是也沒有如此重的煞氣。
這柄劍,給人的感覺不是殺過無數人,而是破滅過無數的大世界。劍一出鞘,頓時有血光衝上星河,天上的星辰似乎都在顫抖、畏懼……
公子贏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妹妹,他現在有些後悔,將這柄劍贈予妹妹了,因為隕鐵的殺孽實在太重了,這根本不是一塊普通的隕鐵,所能具有的煞氣。
“難道、難道它曾擊沉過無數顆大星?”公子贏心裏懷疑道,但顯然眼下還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呂卿見到這些人的表情,心中不禁懷疑起來,問道:“你們之前與這個臭道士見過?”
公子贏點了點頭,以長劍點指對麵的道人,道:“不錯,他就是莊非子的師父,那日就是他來,將莊非子帶走的。”
“你們上當了,他哪裏是什麼莊非子的師父,分明是用了易容術的劍士,你們看他的手……”呂卿緊盯著對方握劍的手不放,冷笑著說道。
“哦!”公子贏聞言恍然道,“是我疏忽,讓他帶走了莊非子。”
“贏公子不必自責,也許這人與你們兩天見到的,並不是同一個人,或許那個是真的也說不定。”呂卿安慰道。
“嗬嗬!”對麵那個人冷笑道:“是嗎?你們真的這麼想?但老夫就是前幾日和你們相見的人啊!還從你們這群自負聰明的孩子們的手上,帶走了莊非子這個孽徒,怎麼?你們想再見見他嗎?”
呂卿知道對方嘴裏肯定沒好話,率先答道:“見你親娘舅舅的頭,幹你親娘!”
“你他媽的,臭狗養出來的兒子,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道裝男子勃然大怒道。
弓背大漢道:“老二,何必動怒呢?今日咱們來,就是為了對付那小孽障,他明知必死,出言不遜,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一會兒你我將他生擒活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扒皮,那該有多快活啊!現在就讓他多逞一會兒口舌之能,又能如何啊?諸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弓背大漢話還未等說完,一旁的蛤蟆童子道:“唉~老二,那個人和你同一個名字啊?”
“狗屁,他和你才同一個名字呢?”
“怎麼和我一個名字?明明就是和你一個名字嘛!你倆不都是老二嗎?”
“你才是老二,我是老大。”
“你胡說!你是老二,我是老大。”
……
兩蛤蟆爭吵,喋喋不休。
氣的對麵穿著道服的男子麵色鐵青,居然說自己與兩隻蛤蟆同名,真想立刻衝過去,將那些人殺個幹淨。
弓背大漢道:“秦國的人你們聽著,雖然你們跟著呂卿,對我們大齊國也做了不少的壞事,但念在你們年少無知,速速離去,我等不和你們計較。還有那兩隻蛤蟆也是,快離開吧!你們是這異界裏的大妖,我們敬你們,但若在與姓呂的糾纏不休,休怪我等翻臉等無情!”
“老二,他說什麼?讓他離開?去哪兒啊?”
“我怎麼知道?老二。”
對麵道裝男子覺得這兩蛤蟆是在戲弄自己,頓時大怒不可遏,長劍一揮道:“大哥,還和他們說那麼多廢話幹嘛?一起殺了,豈不省事?”
“嗯,賢弟,不可小覷了他們。我們此行的任務,主要還是呂卿,與其他人無關,還是少生事端的好。”弓背大漢又看向眾人道:“公子贏,難道你不想你妹妹活著了嗎?”
“哥,我寧可戰死,也不會做臨陣脫逃之人,而且我們那麼多士兵,都被他們殺了,我們怎麼能不為他們報仇?”秦素素道。
“好,這才是我大秦國的公主。”公子贏道。
說話間,隕鐵劍閃出一絲微弱的紅光,一縷縷淡淡的魂影自四麵八方聚集而來,向著長劍中彙聚而去。
由於是針鋒相對,呂卿他們這邊的人,並沒有注意到劍的變化,反而是對麵弓背大漢等一行人,看的清楚。
弓背大漢朝道裝男子看了一眼,低聲道:“小心些,那把劍不簡單。”
道裝男子笑了笑,以同樣低的聲音道:“那不是更好?正好爺爺手裏還缺一個趁手的家夥呢!”
弓背大漢大聲道:“看來贏公子是不想走嘍?不過,有一件事,在下要先和你們講明白,你們秦國的戰士可不是我們殺的。”
此時隕鐵劍微微纏鳴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副畫麵,徐徐灌入秦素素的腦海,那正事秦人與這些殺手們交戰的畫麵,在畫麵中,秦人組成劍陣,可要麵對的敵人,卻不止有眼前這幾人,還有曾經在大秦背叛出去的趙武,就是他帶頭衝鋒,突破了秦人的劍陣,在最薄弱處發起了進攻,撕出了一條口子,才使得劍陣崩潰,數十名秦兵戰死當場。
在交戰的人群中,秦素素看到了麵前幾人的身影,弓背大漢還說人不是他殺的,的確不全是他殺的,量他一個人也沒有那個本事,但他的手上,卻也粘了四五條人命。
秦素素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擦了把眼淚,對哥哥贏道:“哥,他在說謊,人就是他殺的,還有趙武。”
可能趙武也想不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會露餡兒。因為誰有能想到,一柄隕鐵之劍,竟背負了那麼多的故事,竟然能聚攏殘魂,幫他們申冤?
“好,哥哥替他們報仇,替我大秦的子民雪恨!”公子贏發狠道。
秦素素提醒,“哥,動手的還有趙武,他們可能不止有麵前這些人。”
公子贏微微一驚,心裏或許早已想到,僅憑著這幾個人,雖然實力不弱,足以對付呂卿等人,但公子贏更相信他們大秦國的劍士,所組成的劍陣,雖然那些人境界底了些,但以劍陣之勢,卻足以對抗一般的亞級強者,即便是聖人想要破陣,也需要廢上一番手腳。
但這對於趙武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因為他本就出身於秦國,是秦國的大將軍,對於此等陣法,早已了然於胸,想要破陣,還不是三五下子的事情。
這讓公子贏心中又氣又惱,發狠道:“趙武,我誓殺你!”
“哦!公子,你真的這麼恨在下嗎?”一到身影,突然出現在前方的密林中,正是大齊劍宗老劍聖趙武。
見此,呂卿的心中不由得一緊,隻怕此人的實力,還不在大壯劍聖之下,在齊國的劍道中,隻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即便是叱吒風雲的陳半壁,也未見得能比他高明到哪裏。
“趙武,你縱然投降齊國,也無所謂,可你為何要無緣無故的殺傷我秦卒性命?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你曾經的弟兄!我秦國當初待你不薄,如今也不是秦齊交戰的時候,你為何突施辣手,害死兄弟?我秦國,可曾有對不起你們趙家的地方?”公子贏斥問道。
“嗬嗬!”趙武隻是淡淡一笑,“沒有,但昨日那個百夫長,傷了他惹不起的家族,誰叫他無緣無故的斬掉了人家的一條手臂?這難道不是錯嗎?錯了,就要用生命來賠償。”
“嗬嗬!是嗎?”公子贏苦笑道。
“公主殿下,其實我更好奇,為什麼你會知道是我下的手?我已經處理好了一切痕跡。”趙武淡淡的說著。
“我不告訴你,大壞蛋!”秦素素哭著道。
“嗬嗬,是因為那把劍吧!”趙武神色冷淡,依舊淡淡的訴說著,“哼,其實你們是可以活著的,但你們卻不肯離開,一直維護著那個呂卿,他真的有那麼重要嗎?現在,你們又知道了是我下的手,即便想離開,怕是也不成了。”
“是嗎?”公子贏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別無選擇了。”
公子贏長劍一橫,掌心撫過劍身,留下一行血跡,掌心被割破,所留鮮血染紅了王者之劍,公子贏念念有詞,雙膝彎曲,跪在地上,對長劍行禮,道:“弟子贏無能,請老師英靈庇佑,斬殺趙武惡賊,為秦除暴!”
嗡,長劍抖了一下,王者之氣緩緩流轉,一道模糊的身影,自長劍中走出,他似一道光,但任何東西,在他的照耀下,卻都不會出現在影子。
是沒有四角的光,就像人站在一個四麵八方上下都有光的地方,或許他的光是無處不在的。
“當年的大劍仙,一劍斬龍,卻遭受到了莫名詛咒而亡,如今你剩下一道魂影,難道還想阻止嗎?”趙武聲音森冷,但表情卻無比的鄭重起來。
“大劍仙……斬龍……詛咒……魂影……”
這裏麵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令呂卿不由得聯想到了什麼。
一劍斬孽龍的大劍仙,不就是蓋天華嗎?
天華對陸海,也許這樣的對決才是公平的,可惜在秦齊戰火打響之前,這位劍道絕巔的人物,卻中了一種莫名的詛咒,不治而亡,死後執念不散,化作劍道英靈,守護著秦國的劍道,守護著秦國王子——贏,也是贏真正的師父。
原來贏所背著的劍,就是他的師父。
蓋天華之魂沒有理睬對麵趙武的話,隻是對著公子贏淡淡的講道:“守護我大秦未來之主,是我蓋某的榮幸。我蓋天華生是大秦之劍,死是我大秦之魂,由生到死,我心不變。”
說著,單手一掐劍訣,嗡的一聲,長劍自己飛了起來,圍繞著英靈旋轉個不停。
一股淒涼磅礴的劍意,向四周圍擴散開來,宏大無邊。
公子贏另外取出一柄長劍,緊握在手中,凝視著其餘之人,將趙武這個叛徒,留給了師父的英靈……或者是被稱為戰魂更好。
“哈哈哈!”趙武狂笑,但難掩其心中的畏懼,大聲道:“蓋天華,你已經死了,你隻是一個鬼而已,還想與我鬥嗎?我趙武再不濟,也是劍道聖者,你想殺我?你想殺我!嗬嗬!”
他不斷的訴說著,為自己製造聲勢,想告訴自己,蓋天華已經死了,現在他不過是殘魂而已,是殺不死自己的。
同時,他對弓背大漢等人下達命令道:“我纏住蓋天華,下麵的那些人,歸你們,動手!”
隨後為了給自己打氣,為了使自己勇敢,率先向著蓋天華發動進攻。
因為,他實在是受不了蓋天華的那種勢了,劍還未出,那種氣勢就讓人受不了。
劍在蓋天華手中之時,就仿佛刺入了對手的心間,劍在他的手上,也在敵人的心上。這是他的劍,沒有任何花哨的劍,他的劍隻為斬殺敵手而生,劍道無邊,斬天擊海,劈山開嶽。
有誰會知道,當初他那迎天一劍,斬殺的不止有孽龍,還斬傷了其他的什麼東西。
趙武瘋狂的進攻,然而他的手卻在抖,一道道龐大無比的劍氣,在蓋天華的麵前,溫順的就好似羔羊,一度讓趙武懷疑自己的劍道,是不是因為恐懼,而變形了?
恐怖的劍式在天上蕩來蕩去,現在公子贏也顧不得師父的安危,能否擊退或斬殺趙武了。
他隻有一門心思的麵對下麵的強敵,呂卿雖然很想見識見識蓋天華之威,但眼下強敵環繞,卻非是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但就在這種關頭,兩蛤蟆卻還在鬥嘴,爭執他倆誰是老二的事。呂卿對他們說道:“你們兩個一直都是平手,誰能殺了對麵的那個老二,誰就是老大。”
兩蛤蟆一聽,頓時大喜,道:“小子,你說的有道理啊!”
摩拳擦掌,直接朝著對麵的二人殺了過去。
“臭蛤蟆,找死!”對麵的那人,也是一個劍祖級別的人物,長劍一抖,頓時疾射出十幾道劍氣,每一道道穿金裂石,有斬殺強者之威,兩蛤蟆赤手空拳,吃了大虧,身上很快掛了彩。
呂卿一看,這哪裏行,持長戟趕了上去,然而就在此時,兩名劍尊級別強者一左一右,圍攻了上來,兩道劍氣席卷,以十字交叉之勢,要將其斬成四段。
呂卿此時所能施展出來棋門法術更多,踏馬術、平車術、火炮術、起士術等等單字法術,除了極特別的以外,都已能夠發動,且學會了一招組合術——重炮。
呂卿雖不是天生重瞳,也沒有開天玄眼,但強大的眼部經脈,也使得他的目力遠勝於常人。雖然不具備聖人那種高密度的法力,但寬闊的眼部經脈,還是為他的眼睛提供了強大的玄能,一瞪之威,頓時叫劍氣變的緩慢下來。
外部的危險信號,迅速傳遞給他蓋世級別的大腦,大腦在強大的神識力支配下,快速運轉,很快便發現了對方劍招中的破綻。
呂卿身形一轉,長戟脫手而出,擊向右側的劍尊級強者,左手一抖,一張火炮符打出,奔向左側強者的頭顱,在半空中,呂卿結出法指,雙手一彈,火炮符淩空虛度,體魄虛空,下一秒直接出現在了對麵劍尊的臉上,進行爆炸。
同時,呂卿在不動用任何法術玄力的情況下,成功的避開了十字交叉斬,繼續向前,朝著兩隻蛤蟆所在的位置衝去。
長戟如龍,一擊將右側的劍尊震的向後跌了數步,而左側的劍尊差點被呂卿的火炮符崩的廢掉,半邊臉上滿是鮮血。
呂卿一麵召喚回大戟,一邊又取出亞聖級長劍,腦海中的畫麵,盡是千山鳥飛絕,萬境人蹤滅的景象。
左側,那名臉被炸的都是血劍尊勃然大怒,持劍再次向呂卿襲來,並施展出了最強一劍——蒼生屠。
他是一名劍客,更是一名殺手,他曾無數次的執行任務,斬敵於無形之間,也曾成功的刺殺過比自己境界更高之人,卻從未向今日這樣吃過虧,被人扔出一張簡單的火炮符籙,炸的滿臉開花,因此他大怒,使出最強絕學,蒼生屠。
一劍如有千萬劍,劍影重重,似要滅盡蒼生。
在這一劍下,似有無數虛淡的生靈死去,一副山河破碎風飄絮的景象。
但這是需的,呂卿接下來的一劍,卻是真正的山河破碎,風飄絮了……
劍威——出!
劍動八荒,就連天上鬥法的那兩位至強者,也仿佛心中有感,都不由得將目光聚焦過來。
“不,這怎麼可能?他是術修,怎能用出如此強大無匹的劍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