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大,這還有個避雨的山洞,真不錯啊!”
“有魚吃,還有山洞,唉!就是少了點兒什麼……要是再有美人兒相伴,那就美了!”
“我是美人兒,你們給我一枚化形丹,我是美人兒的!”
“你是美人兒?那我們吃什麼去?死鯉魚,你就老實等死吧!再敢出聲,信不信老子活剝了你的皮?”
“人家本來就是嘛~”
……
說話間,從山洞的外頭走進十幾個壯漢,為首者頭戴美玉,身穿華服,外披大氅,手裏還輕搖著一把折扇。麵皮白皙,五官端正,有七分君子相,看樣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身後跟著六七名家丁打扮的勁裝男子,左側是一名老者,手上還提著一個大網兜,裏麵裝著一尾紅色的鯉魚。
錦服公子走在前頭,與呂卿碰了個對頭。
這時的呂卿,身後早已沒了蛇皮口袋,群蠱已將屍體吞噬幹淨,隻待消化進階,剩下的五萬來兩金子,也被他放入到儲物袋中。
原本為放寶箱留下的位置,剛好可以勉強塞進去五萬兩黃金。
金子畢竟是金子,聽著數名老大,但實際上卻並不怎麼占地,因為那東西密度太大,雖然有些珠寶和銀子混合在其中,但也畢竟都是硬頭貨,占地空間還是有限,因此剛好能放下。
至於蛇皮口袋,一空下來之後,就變得很小,揉一揉,搓一搓,就可以放到懷裏,倒也一點不顯鼓。
隻是此時的呂卿,身上個儲物袋都已裝滿,已沒地方在存放各種東西了。
錦服公子與呂卿走了個對頭,先是一怔,而後笑道:“呦!嗬嗬,這山洞原來還住個小公子啊?”
“哼!”一旁的老者道:“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罷了,你、去給公子泡壺茶來!”
老者向吩咐奴仆一樣,指使呂卿。
呂卿心裏納悶兒:“這幾位誰啊?咋就這牛掰呢?”開口道,“老先生,我想撒尿!”
老者讓他泡茶,他卻說想撒尿,分明是在埋汰那老家夥,老者怒道:“尿、尿、尿……尿出來你自己喝嗎?”
呂卿也怒了,呂氏父子皆塚虎,老的老塚虎,小的小塚虎,不怒則宛若大貓,可愛有佳,若怒,必浮屍,皺眉道:“老先生真想喝我泡的茶?”
“快去,不然弄死你!”老者喝道。
錦服公子道:“德總管,這位小兄弟可不簡單啊!這荒山野嶺的,他獨自在此修行,總管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哦!莫非他是妖物所化?”德總管注視著呂卿,雖然沒有天玄眼和重瞳等特殊的靈目,無法看透妖族的本體,但擴充經脈後的眼睛,加上神識的掃視之下,做一個簡單的種族之分,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
“公子,恕老奴眼拙,這不像是妖獸所化。”老者對錦服公子謙卑的道,又從身上取出一麵小巧的鏡子,照向呂卿。
鏡麵釋放出微弱的黃光,在這種黃光的照射下,呂卿已經是呂卿,並沒有虛影浮現……
老者道:“公子莫不是多心了吧?”
“不……”錦服公子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卷,遞給老者,“你看看這個!”
“呂……”老者大喜道:“公子,咱們發了啊!”
錦服公子淡笑道:“先不要著急,據說這呂小哥最是能跑,不知道是他跑的快些,還是我的鷹隼飛快些?”
兩人對視了一眼,掩不住心中的喜色,又都同時望向了呂卿。
此刻,縱使呂卿滿心的不悅,可還是表現出唯唯諾諾的樣子來,“我想離開這兒,請你們讓路。”
此刻,錦服公子的家丁們已經將洞口的出路堵死,本就不大的洞穴,出口更是一次隻能容納一到兩人通過,十來人擠在一起,自然是將洞口堵的死死的。
呂卿不想打開殺戒,可也不會讓想讓自己死、或是欺辱自己的人活的太久……
滿心罪惡的活著太痛苦啊!不如他們早去超脫……
當然,其實大多數時候壞人還是壞的挺瀟灑的,但今日他們碰到了呂卿,自然成了痛苦的了。
“小……小哥哥救我,他們要吃了我!”此時,網兜裏的鯉魚突然開口說話。
呂卿瞄了眼那魚,說實話,他也早就注意到了,這不就是呂卿洞府對麵的那條魚嗎?
不過別人的死活,與他呂卿又沒什麼關係?何況對方隻是條魚,魚難道不是用來吃的嗎?而且,現在麻煩的事情,是對方認出了他的身份,貪圖那巨額的賞金。
“怎麼?小兄弟想仗義出手嗎?”對麵那錦服公子笑道。
“不,我和沒關係,我現在隻想離開。”呂卿鼓著腮幫子,暗道自己倒黴,本來都要走了,若是這些人再晚一點進來,自己就已經離開了此處,誰再死不死,又與自己有毛關係?
也不會別人認出身份,搞不好還要經曆一場大戰。
錦服公子似已看出呂卿的心思,大笑道:“小兄弟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在怪我等當了你的路嗎?”
“沒有,你們讓開,我要走了。”呂卿道,他現在隻想找個交易市場,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盡快將那些資源消化掉。
但事情總是事與願違,他這邊越著急呢!那邊的事兒越往上趕,心中暗罵:“真是該死!”
“小子,你想離開啊?”錦服公子道。
“是……”呂卿盡量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保持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子非魚一看見他這副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呂卿是什麼樣的人,她可是清楚的,第一次見麵之時,就見他一手持大戟,一手持長劍,法寶攘的滿天飛,裝死哄騙花田勇,還廢掉了她的一張替死符,最終花田勇連餮神都請來了,結果還是被他給抹殺。
這位爺分明就是個惹事的祖宗,又怎會怕事的?
一想起那日呂卿生猛的樣子,小紅魚就不禁脊背發寒起來。還有後麵,自己怕是腦子被驢踢了,非去陰什麼呂卿?
小紅魚想像不到,要是那日沒有公子贏與秦素素,自己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呂卿會不會假裝走開,然後蹲個地方反陰自己一把。更不敢想象,呂卿要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後,又會如何對付自己。
子非魚越想越怕,同時也為這幾人感到悲哀,眼看就要落入到了敵人的陷阱之中,卻還沾沾自喜,還以為從天上撿到了寶。
“唉……”子非魚心裏輕歎。
“想離開也沒關係,先給我們泡壺茶,然後再走。”錦服公子淡笑道。
“好、好吧!”呂卿忽然想起前幾日,自己見到小紅魚時的場景,便模仿著那日她的口氣,與這些人交談,並在在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水壺來。
結果被對麵的錦服公子嫌棄,喝道:“你這是什麼破壺啊?接尿的嗎?”
說實話,對麵那幾人還真懷疑他這壺是接尿的,怕他夜裏怕黑,不敢出山洞,就在裏麵方便,拿著壺來接。但呂卿這壺還真不是,他就這麼一個壺,平時還要用它泡妖丹用呢!怎麼可能拿來接尿?
對麵的錦服公子大步上前,便如到了自己家一般,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六棱紫金壺。
當然,寶壺並非全是紫金鑄造,那樣的話就也太昂貴了些,而是由金精、軟玉、與碧綠仙金混合熔煉而成,外麵以紫金為料,輕輕刷了一層,並銘刻有火係符紋,可幫助煉化加熱,煮沸壺中物質。
呂卿上手一掂量,便知此寶壺不一般,非是尋常修士打造,而且看那上麵的道紋,似也祭煉的有些念頭了,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你平時都喝什麼啊?”就在這時,錦服公子開口問道。
“熱水!”呂卿小心的答道。
“不加點兒什麼嗎?”錦服公子問道。
“有時候加點露水,還要霜葉什麼的。”呂卿戰戰兢兢,誠懇的回答道。
“露水?哈哈哈哈!”錦服公子放聲大笑,“果然是窮鬼啊!要不要我臨死前,請你喝你杯佳釀?”
錦服公子的本意是說,要不要我在你臨死前,請你喝點佳釀,結果停在子非魚與呂卿的耳裏,卻成了未卜先知了啊!
尤其是子非魚,她差點笑出了聲,不過有她哭的時候……
呂卿點了點頭,錦服公子也覺得剛才自己所說的話,有些不夠確切,當即大袖一甩,岔開話題,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看,裏麵滿滿的,都是朱紅色的葉子,“這是我百嶽蛇骨茶,好好燒水,泡茶,一會兒賞你一杯!”
“好、好、好……謝謝!謝謝大人!”呂卿想從水壺裏往外取水,也被那幾人阻止,生怕他的水不幹淨,從一個大桶中往出放水,由呂卿驅使著道火,進行燒煮。
同時,德總管又取出一口大鼎,鼎身漆黑,上有龍紋,高不下六尺,鼎口直徑約有五尺,放在洞中略顯擁擠,由四名大漢架著鼎,出了山洞,幾拳轟出一塊平地來,將鼎放好。
又向裏麵注入了半鼎的水,也架起道火,這邊燒著水,那邊動手就要殺嗷嗷叫的子非魚。
不時,呂卿這邊茶水已經煮好,其色如血,鮮豔欲滴,香氣撲鼻,飄香十數裏,聞者皆心曠神怡,草木亦為之芳馨,四周圍靈氣立刻盎然起來,比原來氤氳了數倍。
就連呂卿也不例外,身體上的毛孔都要舒張開來,自主的吞吐著海量的靈氣,洗滌肺腑,忍不住叫了聲:“好茶!”
“好茶須有聖人來品,你這樣的一個小崽子,也陪評頭論足嗎?”德總管嗬斥道。
“不敢!”呂卿手一抖,茶壺差點落在地上。
“廢物,當心著點兒,這可是我家公子最愛的靈虛壺,要是出了半點損失,拿你的命都償還不起!”德總管又道。
“唉~”呂卿眯縫著眼睛,看了那位德總管一眼,心中老大的不悅,不過仍舊是將靈虛壺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錦服公子端坐的身旁,道:“這回,我可以走了吧!”
“嗯~”錦服公子取出兩個杯子,但隻到了一杯茶出來,放到自己的嘴邊嗅了嗅,道:“不錯不錯,手藝可以嘛!怎麼樣?留在我身邊做一個茶童可好?”
“啊!我我還有事,我想先走一步……”呂卿說道。
“唉~如此,真是可惜了啊!想走也可以,去幫那幾人把魚殺了,收拾幹淨,燉好了一鍋湯再走不遲!”錦服公子道。
“好吧!”呂卿雖不知方才煮茶時,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有些古怪,仿佛自己的身體之中,少了點什麼。
靈虛壺乃是仿造上蒼的太乙懸壺而造,所謂懸壺濟世,懸壺有著可將自身的氣運,分給別人的妙用。當年太乙真人鍛造懸壺,將自身氣運灑往人間,已自己的氣運,哺育眾生。
但此靈虛壺畢竟不是懸壺,沒有那麼強大的功效,卻也可以配合著蛇骨茶,竊取煮茶人的身上氣運。
錦服公子隻知茶中氣運濃鬱,卻不知濃鬱到了何種程度。
滾燙的茶水,入口後卻有種微涼感,說不出的舒服。執此靈虛壺,不能給別人倒茶,否則也會傷及自身氣運。錦服公子以眼神示意對麵老者,叫他也倒杯茶嚐嚐。
德總管大喜,也喝了一杯,卻不知外麵已發生了何種驚變……
呂卿一走出山洞,反手打出一到悶宮炮,此術呂卿必須配合著靈符使用,否則難以發揮出功效來。
棋門妙法,殺伐天地,哪怕是氣運如何滔天之人,也休想逃脫殺局。何況當下的那二人,不過是在呂卿的身上竊取到九牛一毛罷了,真當靈虛壺是懸壺了?
縱然是懸壺,也有濟不了的世,何況是仿造的靈虛壺?
悶宮殺隔絕天地氣場,裏麵的兩人根本感覺不到外麵的氣息。
此時有兩名家丁已敲暈了子非魚,正在給她退鱗。
呂卿二話不說的走上前去,自儲物袋中取出一把短刀,此短刀乃是自羋熊那裏繳獲而得,鋒銳異常。呂卿本不打算留著些零碎,想找個機會,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賣掉,但一來一直沒有機會,二來現在手上也的確不缺錢,總不能將這些好東西都丟掉吧?
之前窮的連飯吃著都費勁的時候,可沒有那麼多挑剔的。而且此刻他將短刀持在手裏,異常的輕便舒服,殺低等級術士與劍士,簡直不要太爽。
呂卿從後麵趕上去,先是揪住一人的頭發,將他的身子往後一帶,另一隻手持短刀,精準的找到了他後心所在的位置,一刀捅了進去。
“呃……”那人發出一聲微弱的慘叫,身子頓時虛脫下去,輕輕抽搐。
呂卿也不管他是死是活,反正這把刀上已經被呂卿淬過蠱毒,雖然那時後,呂卿所弄的那枚毒丹,還遠沒有現在毒的厲害,但一般人不死也得半條命……何況本身就是半死之人……
另一人大驚之下,鬆開魚尾,剛要大叫還擊,呂卿身形一縱,推開死屍,橫斬一刀,一刀鎖喉,直接將他的脖子斬掉了一半,隻剩下後邊的兩根脖筋與脊椎大骨連著,而前麵的動脈血管以及氣管食管等,都已被斬斷。
噗的一下,鮮血狂飆而出,腦袋晃了晃蕩,要掉還不掉的與身體連著,碩大的傷口可真是碗大的疤,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那人應該是術士,有些手段,不至於速死,踉蹌著,從腰間儲物袋中摸出一張靈符,妄圖做法來對付呂卿,但被呂卿飛起一腳,又踢的倒飛出去。
此人大概在畫符驅凶的境界,被呂卿這一腳踢的丹田爆裂,再也無法興風作浪。
那邊還有四人,再已符火烘烤大鼎,為裏麵的水升溫,見這邊出了人命,立刻大聲呼喝:“不好,這小子造反啦!快去稟報公子!”
“是,你們先看住這小子,我去……”
“死!”
呂卿一刀飛出,直接定在了那人的哽嗓處,那人抽搐著拔出脖子上短刀,怔了怔,連傷帶毒之下,終究還是倒了下去。
“殺!”其餘三人也顧不得許多,三個人均是劍士,他們不信外麵這般大的打鬥聲,裏麵會聽不見,抽出三口長劍,向呂卿撲殺過來。
呂卿這次也拿出嘯龍大戟,向其中狂注法力。
大戟瞬間狂長,如山似嶽,猶如一條猙獰的大龍,伴著陣陣龍吟,向三人砸去。
三人不知深淺,妄圖以兩柄劍阻擊大戟,一柄劍斬殺呂卿。
但他們哪裏知道呂卿的厲害,三人齊上,等擋住一戟之威,已是幸事,竟還想著反擊?
一劍俠,兩劍才,當場被砸成了爛泥,轟的一下,血肉與碎骨迸濺出去。
這時,山洞中方才穿出一聲大喝:“來人呐!拿下那小子,他他他……在茶裏下毒!”
呂卿微微一笑,引爆悶宮殺,噗的一聲,山洞內氣壓狂長,猶如吹氣球一般,山體都跟著膨脹了兩圈,隻聽見山洞內部傳出骨碎肉崩的聲音,這時呂卿方才進入洞中。
誰管他是何方神聖,既然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那就唯有一戰,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山洞中,此刻高壓散盡,所剩下的,唯有一地碎骨,可憐的寶貝靈虛壺被毀,化作一地的貴重金屬碎片。
本就中毒的德總管與錦服公子,身體爆碎一地,輪廓難辨,還有兩名家丁服食的男子,也在悶宮殺下,化做死屍。
呂卿輕歎了一聲,喃喃道:“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