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陣圖之戰(上)(1 / 3)

“個屁……”呂卿氣呼呼的說道,“若是淺了,地下出現的怪蟲,必然會被聖人感知,並注意到。如果可以變小,還能偽裝成螞蟻和蟲子,長人那麼老大個兒,萬一被揪出來怎麼辦?”

“這……”兩蛤蟆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

也就是一日半的功夫,未等小青歸來,就已不少楚國的劍士率先禦空而來,為首的乃是一位劍聖,而且來頭頗為不小……

“何人敢來我大楚國的地盤上鬧事啊?嗯?莫非是活夠了不成?”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南宮錦,號稱劍王之下無敵。

傳聞南宮家族,是上古神族的後裔,天生力大無窮,善於弓馬,加之南宮錦的出劍速度也是一絕。

劍道之難,自古無雙,劍道之易,唯速與力。

——這句話講的是,劍道的修行艱難,自古以來就是天下第一,沒有什麼是比修行劍道更加困難的事了。但同時,劍道的理念也是最簡單的,唯有力量與速度。

隻要擁有了最強的力量,與最快的速度,那就是劍道一生所追求的絕巔。

但問題是,如何才能擁有最強的力量與最快的速度?

這才是修行的關鍵。

如果說,術士之路,是一條慢慢摸索的長路,那麼劍士的路,就是鋪設在你眼前的同天路。

路可以通往天上,但人未必就能上天,因為這條路充滿了荊棘與坎坷。

這樣,其實往往知道路的人,比不知道路的人走的更加艱難、艱辛、更短、也更低……

因為那是一條一看,就叫人很絕望的路。

術士可以閉著眼睛走,也許明天的路會更好走,也許下一步就可以登天。但劍士卻清楚的知道,路還有看不見盡頭的遠,路上滿是荊棘,越來越難走。

壓抑與絕望,往往會讓人更早的放棄。不知道,反而會更輕鬆。

雖然這條路很難,但劍道的修行,路就擺在腳下,很容易就踏上去。

我沒有劍、也沒有練功的心法、更沒有來為我講解氣理之道。

但我知道劍士講的就是快、準、狠,要力量、要速度,我每天隻修理這兩樣,隻要不是瞎子,就基本上不會刺偏砍偏,也許我不厲害,不能做到一劍封喉,但我隻要比一般人強,就可以了,因為我已經進入到了劍庸的行列。

庸才也是才,總比不成才的人要強的多。

所以,這個世界上的劍士更多一點,肯努力就可以上路,而術士沒有領路人,可能一輩子都在路外,胡亂的摸索,痛苦的爭渡……

劍士雖苦雖累,但有路。而對於南宮錦這樣的人來說,劍士路上的苦與累,卻要少了一半,因為他天生神力,擁有著遠古神的血脈的他,隻需要刻苦的修煉速度即可,因為他從沒有在劍士的對決當中,感受到力量不夠用的那種感覺。

潛藏在血脈中的能量,不需要是星辰轉世,不需要星辰的力量,天生就擁有可與之比肩的力量。

同樣,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祈禱,就自帶主角光環。

這是神留在人間的種子,這一聲怒吼,“何人敢來我大楚國的地盤上鬧事?”直接嚇呆了一群人。

“楚人?他們怎麼來了?”

“莫非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不可能,莫非是那個人?”

“這可如何是好?”

……

大陣中一陣慌亂,最典型的就是大齊劍宗之人,如豬狗遇見屠夫,骨酥筋軟,難以邁步。

就連魏無極也不小心,被拉入到了恐懼的氛圍當中。

這就是氣勢,情緒的傳染。

正如那個故事裏講的那樣,一頭獅子帶著一群綿羊,打敗了由一頭綿羊帶領的一群獅子一樣。

魏國是齊國請來幫忙的,到時可以分一杯好處,但齊國這隻頭羊都怕了,魏國安敢不怕?

魏無極差點就忘了,數月前,自己曾橫刀立馬,站在楚國營地前,與他們叫陣,弄的楚國半天無人敢應戰的事情了。

而今,他們卻被楚國的一個劍聖給弄的,畏首畏尾,大氣都不敢喘。

“怕什麼?隻有一個劍聖,帶著兩個雜魚而已!”關鍵時刻,竟然是在這群人中,境界不高的郭孝站了出來。

曹無畏也無畏,但有些事他不想出頭,但被他徒弟這麼一說,逼不得已也出頭。

瑟瑟發抖的齊閔桂道:“曹、曹無畏……”

“草民在!”曹無畏躬身行禮道。

“你出去,把外麵的事兒擺平了,不許傷人、不許弄出人命來,要好言好語的,將他們給哄走!”齊閔桂道。

“這……怕是有些為難吧?”齊閔桂的第一百零六弟,齊閔皇道。

“去,你也去,想辦法將他給我哄走,不得無禮,這是在人家楚國的地盤上,咱們得按規矩辦事兒,知道了嗎?”齊閔桂道。

“草民隻有盡力一搏,未必有把握將他們哄走。”曹無畏長長籲了口氣,“畢竟,楚人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唯一的辦法,恐怕……恐怕……”

“恐怕什麼呀?你快說!”齊閔桂搔首弄姿,捏著蘭花指道,那樣子,簡直比宮裏的太監,更讓人著迷。

“恐怕隻能以金子,來打動他們了。”曹無畏道。

“這……得多少啊?”可見,齊閔桂是不介意出金子,來平事兒的。

“這……在下不好說,還要看楚國人的口氣,還有五公子肯出多少金子,來買下這塊寶貝了。”曹無畏道。

“它值多少錢啊?”齊閔桂進入了自己的領域,慢慢的冷靜下來。

“依照在下的眼光來看,怕是能值十萬金。”曹無畏輕輕的閉上雙眸,顯然這處封印著的東西,並不隻值十萬金那麼簡單,而是他隻願意出十萬金,來買下這塊地方,再多了,就隻能硬搶了。

因為他覺得打一架的代價,遠比花錢買要劃算的多。

齊國損失不起生命,那恐怕他們楚國更加的損失不起,與其花錢花金子,削弱自己,成全敵人,倒不如拉著敵人一起被削弱。

亂世烽煙多,你忍了這一波,敵人就會來那一波。

忍一時變本加厲,退一步得寸進尺,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弱肉強食,世界本就如此。如果野牛們都開始吃肉,那麼吃草就是獅子與豺狗。

你也是忍讓,別人就越是拿你開刀。因為別人在踢你的時候,很少會腳疼。

“那好,你出去跟他談吧!”齊閔桂說道。

……

“遭了,楚國這邊,怎麼就來一位聖人啊?”這時,有人卻為楚國的劍聖捏了把汗。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呂卿。

再呂卿看來,齊國這方聖級強者不下三人,實際上還可能更多。這南宮錦隻身帶著兩個雜魚,這不是來送菜嗎?

縱為劍聖、縱然絕倫,可畢竟人家是三打一啊!

很容易就將他滅在這裏,然後毀屍滅跡,人一走,死不承認,怎著?楚國為此還敢和齊國拚命不成?

真拚,呂卿也覺著楚國是自找倒黴,齊國與魏國聯盟,挾滅敗秦之餘威,那要是打起來,楚國還不得嗝屁了啊?

秦國是原來麵積大,人又多,最後才能頑強的定住,沒有咽了最後那一口氣,但現在的楚國可不是那回事兒的,單單依靠著西南一隅之地,都不夠滿足魏國的野心,隻怕楚國不亡,最後剩的土地,也和燕趙兩國差不多少了。

呂卿這邊正擔心著呢,且聽前方的蟲蠱來報,齊國一方,有一位聖人,一手持寶傘,一手拖羅盤,走出陣法的籠罩範圍,與楚國劍聖南宮錦交涉。

蠱蟲們雖不通人語,卻能模仿人類說話的語言與聲音,當下將對話的內容全部向呂卿告知。

隻聽那曹無畏道:“是什麼風把南宮大人給吹來了?”

“哈哈!原來是無畏兄,我當是誰呢?怪不得能有如此的膽子,竟敢到我們楚國的地盤上來盜寶,真是……好膽、好膽啊!”南宮錦捋著長髯道。

“不敢,南宮兄誤會,我等並未在此處發現什麼寶貝,隻是……嗬嗬嗬,你們楚國給我齊國分的空間,靈氣微末太枯竭了些,所以,我們家的公子們想借楚地一用,修建一座臨時性的營地,還望見諒,如果閣下有異議的話,我們也願意繳納一些租金。”曹無畏不卑不亢的說道。

“哦!那你們齊人,願意繳納多少租金啊?”南宮錦不鹹不淡的問道。

“那麼請問你們楚人,想要多少租金呢?”曹無畏再次遞話回去。

“你們齊人願意出多少租金啊?”南宮錦又問道。

“隻要你們楚人要的不要太過離譜就行。”曹無畏又道。

“十萬金一個月,你們看可以嗎?”南宮錦一伸手,問道。

“這……一個月,十萬金,未免太過了一些吧?”曹無畏若有所思的道。

想來破除法陣,在一個月之內,齊人與魏人也並沒有把握,故而他想了想,才道:“五萬金如何?”

“一開口就落了一半的價……”南宮錦喃喃著,若有所思的道,其實五萬金這個價碼,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預料。一個月五萬金,一年就是六十萬金,這都快抵得上楚國一年的產金量了,何況無論曹無畏怎麼應付自己,自己也是要到裏麵看看的。

不能你說是建營地,我就信你是在建營地,南宮錦又不是大傻子,老子信你建營地個鬼。

媽的,這千瘴林,常年毒氣森森,縱然劇毒風水格局被破壞,但怎麼看、讓瞎子來看,這也不是多好的風水寶地啊?而且,莫名飛來的小紙條上,可是帶了一個“孤”字啊!

那是王才能用的說話口吻,那人到底是誰?卻讓齊國的術士林萍傳話。

據林萍清醒後講,她在追殺呂卿,在欠賬林中。

楚國那邊,已有聖人讀取過她的部分記憶,確實是在追殺呂卿,被呂卿定在樹上,一次次的折磨,剛一死去又被複活,複活後又被定在樹上,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了意識……

後麵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連神識都受到破壞,記憶模糊,精神也變得有些不正常起來,畢竟被當做傀儡祭煉了那麼久。

要不是聖人讀取了她的記憶,聽她自己說,隻怕每個十天半個月的,捋順不了思路。

但連她自己本身都不記得的事情,神識中自然也沒有,縱為聖人,推演未來,遙視過去,也無法算到那麼細致的事情,何況劍聖多不善推演。

他們追求的本身,就是速之極限與力之極限,相信有超強的實力,足以扭轉一切古今未來。

而那字條上麵說,這千瘴林中有寶貝,還說讓小熊來看,問他的傷勢如何……

小熊,哪個小熊?除了羋熊,難道還有帶熊字的嗎?

能稱呼羋熊為小熊的人,還自稱是孤,也隻有那個男人了!

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又是怎麼抓到的林萍,如何驅使她去送信的?為什麼筆體有些陌生,用的還是齊國的文字?難不成是化身嗎?

楚人一方自是想不明,所以就先派遣一個楚人過來看看,沒想到齊國竟然開出了天價,要租下此地。

這令南宮錦更加懷疑,這裏麵就是藏著寶貝,淡淡說道:“還吧!不過,我得先上裏麵看看,你們修的怎麼樣,格局如何?是否有損我大楚氣運。”

這理由,想的也是夠絕的了,看來是非進去看看不可。

曹無畏見無法阻止,便道:“那請南宮兄稍後,我去稟報公子一聲。”

“好!我就在這兒等著。”南宮錦一邊等著,一邊在思考那寫信的人到底是誰,也曾想到過呂卿的名字,但很快又否決了。

因為他聽說呂卿已死,是被殺手盟所殺,而且還在齊國那邊拿了賞金。

而且,據他的判斷,憑呂卿的性格,怎麼可能放過一個與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呢?

換句話說,他怎麼可能放了林萍,讓她去楚國那邊報信?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不再了,而報信的人,恰巧在他的手上得到了林萍。

正在想著的時候,陣法一陣旋轉,上麵露出了一個大洞,卻聽裏麵有人道:“請楚國南宮先生入陣觀看!”

那聲音像個太監,尖聲細語的,但在南宮錦記得,異境中並未進來太監,心中暗道:“莫不是新閹的?唉~這齊人,就是凶殘!”

結果進去一看,說話的乃是齊國的公子齊閔桂。

人比花嬌,才貌雙全。

“呀!”南宮錦大驚,倒不是被那公子閔桂的美豔而驚,而是這裏麵的高手多的,讓他有一種想掉頭就走的衝動。

齊國這邊連劍聖帶術聖,就有五尊之多,魏國那邊還有兩尊,一術一劍,要滅他南宮錦還不是玩一樣?

同級別較量,七對一,還都是聖級,能進入聖級的,哪個是垃圾?

“這、這不對啊!”南宮錦嘴上沒說,心裏可後悔不迭,真想掉頭就走,結果法則還已經合攏了。

先別管別的,脫身為上。

“哦!你們想在此處建立一個大營嗎?那不錯啊!修的不錯,聽後!”南宮錦望著四周,空蕩蕩的營地,除了有幾間破爛臨時搭建起的帳篷外,還有哪裏的像營地了?

哦!還有一個粉色的小帳篷,修建的倒是不錯,不過……南宮錦貌似也沒有在這群人中發現女人啊?難不成是金屋藏嬌?

“唉!”南宮錦心中默歎,“今天估計是要出不去啊!”

“嗬嗬!那個粉色的帳篷弄的不錯啊!挺好看,嗯~好看!”南宮錦嘴上說著好看,眼睛卻落在了另一處的陣台上。

“嘿嘿嘿~”此時耳畔傳來了一陣嬌笑聲,“還是南宮先生有眼光,那正是晚輩的帳篷。”

“哦!”南宮錦轉過頭去,先掉了一層雞皮疙瘩為敬,然後再起一層……

不出所料,說話的正是齊閔桂。

“好!嗬嗬!這樣,你們先忙著,那個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南宮錦轉身就要走。

“唉!等等。”此時曹無畏恰到好處的開口,頓時讓南宮錦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走不了了!”一時間心中就隻有這四個字,差一點就拔劍在手,準備拚命。

但好在他還沒出手……

曹無畏是想嚇一嚇他,但齊閔桂也恰到好處的送上十萬兩黃金,搞的南宮錦有些發愣,接金子的手都在顫抖,“這、這是何意?”

“啊!您剛才不是與我們曹先生交談好了嗎?這是租金啊!五萬一個月,我們先交兩個月的。”齊閔桂和顏悅色的說道。

南宮錦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顫抖著雙唇道:“好,我這就回去向楚王稟報,我這就去!”

“既然事已定下,那就請南宮前輩盡快離開吧!”齊閔桂見陣師遲遲不放開出路,回頭喝道。

那陣師看了看曹無畏,眼神中似在詢問其意。

“一切都以五公子說的為準。”曹無畏道。

其實眼下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將南宮錦扣押在這裏,與楚人耗時間,等援軍到的時候,也可以以南宮錦作為人質,進行要挾,一麵使用緩兵之計,一麵破解封印,待寶物一到手,則萬事大吉,甚至還可以以用南宮錦,要挾楚人,返讓他們出一筆金子來,其實,就算真的將千瘴林劃歸給齊人,也未嚐沒有可能。

但——這是帝子的命令,曹無畏也不想多說什麼。

齊律有定,術士為異能之人,國有國策,家有家規,異能之人可被齊國無條件征用,直至死亡。

真正的君叫臣死臣得死,父叫子亡子得王。

率土之濱皆為王父,黎民之苦皆是自苦。

若不能翻天就要複地。

咻咻~陣法被放開一個缺口,南宮錦瞬間飛出,帶著幾個雜魚逃之夭夭。

呂卿一看,隻覺得大事不妙,這廝是放棄了啊,還是另有什麼約定?莫非在裏麵挨揍了不成?從陣法裏出來後,顧不得等那些雜魚,隻大喝了一聲走,然後就疾馳而去,速度遠在那些雜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