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坐在前排,默默歎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很後悔,大概是腸子能悔青的那種吧。
剛才在製衣店裏,她手中的連衣裙拿著也不是,丟了也不是,好在萬順製衣店的掌櫃反應快,趕緊接了過去還順便說了一句:“這位小兄弟,是打算把這件衣服送給心上人嗎?”
心上人,哪裏來的心上人啊,哦,站在麵前的顧之衡算嗎?沈惟小心地看了眼顧之衡,見他麵色鐵青心裏一陣擔憂,不會被他發現了什麼吧?
後來沈惟才知道,原來顧之衡說的兩套西裝,其中一套是給她定做的,剛才那個場麵她也沒辦法拒絕了,可就在她走進試衣間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顧之衡的聲音,隻聽著他清冷的嗓音裏帶了堅定的語氣,“阿偉,你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沈惟自我安慰了一下,被當成有病的娘炮總比被顧之衡發現她是女人來的強吧。
顧之衡很擔心,他沒想到沈偉的病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原以為他隻是缺乏一些男性特征,現在好了,在喜好上都已經變得混亂了,這以後可怎麼辦。
顧之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覺得有些頭疼,關鍵是這件事兒他還不能告訴別人,為了阿偉的麵子,這件事隻能天知地知他知阿偉知。
不過據他所知,現在中醫方麵想根治這個病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是長期喝中藥,那也隻能是緩解症狀,總不能讓他變成個藥罐子吧,如果說西醫的話。。。算了,等到明年回英國的時候帶上他,去檢查一番也好。
“東家,我想去剃個頭。”
沈惟無精打采的聲音打斷了顧之衡的思考,隻聽著坐在前排的她又說到:“東家,你不用等我,剃完了我自己會回去了的。”
顧之衡想了想,算了還是給阿偉一點時間吧,畢竟剛才那麼尷尬得場麵,他也需要自己時間消化一下,於是便說道:“可以。”
沈惟坐在理發椅上還是有些提不起精神,她一想到顧之衡那一臉擔憂的表情就覺得腦殼疼,“小兄弟,怎麼了,瞧瞧這眉頭皺的!”正在幫她剃頭的老師傅見沈惟一副蔫了的模樣忍不住問到。
“沒什麼。”沈惟不想多說什麼。
“現在年輕人啊,什麼事兒都憋在心裏。老憋在心裏總會憋壞的,還是要說出來的好。”
老師傅六十多歲的樣子,可是剃頭的手藝卻是一等一的,因為價錢便宜,每天來他這兒剃頭的人絡繹不絕,沈惟一直都在他這兒剃頭。
沈惟在心裏想她的事情可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就算說得清那也不是隨便能說的。
沈惟花了三毛錢把頭發又剃回了原來的樣子,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輕輕歎了口氣,怕是這輩子都得是這個樣子了。
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都愛打扮,她也想留長頭發,也想燙和富家小姐一樣的波浪卷發,最好再帶個發卡,穿著漂亮的連衣裙和高跟鞋,在大街上自由自在地逛,和自己喜歡的人去郊外春遊,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從理發店出來以後,沈惟又去了趟舊衣店,淘到兩件八成新的袍子,雖然有點大,但回去拿針線改改就能穿了,她算了算日子,再過幾天她的月事就要來了,回顧宅前還得去一趟布料店。
沈惟走進一家布料店,店裏的老板娘見走進來一個帥小夥便熱情地迎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