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進去拍照的時候,顧之衡坐在樓下的凳子上等她。
他有些無聊地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卻突然覺得蓋子上頭似乎有些單調。
當初買這塊懷表的時候,沈惟一起陪他去的,記得當時鍾表店的老板還說過,這個手表翻開蓋子還可以存放照片。
這倒是提醒了顧之衡。
最後付錢的時候,他特意和夥計說了聲,讓他多印了兩張。
離開照相館後,兩人一起去了濟世堂,恰巧柴師父正在屋裏看著小丁剛交給他的題紙。
“東家,阿偉哥哥!”小丁好幾天沒見他們了,一看到顧之衡和沈惟進來高興得直接跑到了兩人麵前。
顧之衡摸了摸小丁的頭,轉頭對沈惟說道:“阿惟你帶小丁出去玩會,我和柴叔有事商量。”
沈惟點了點頭,便帶著小丁走了出去。
於是顧之衡把事情和柴師父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柴叔,你可有什麼辦法?”
聽了顧之衡的話,柴師父眼神一暗,略微思考後才慢慢說道:“微瑕積聚,我也是聽過的,可我並不確定中醫的藥方到底能不能治愈。”
毒癌這詞是從西醫那兒傳進來的,原先柴師父也隻是聽說過,可現在讓他連診脈都不診,直接出藥方確實有些難度。
顧之衡知道至少按著當前的西醫發展的狀況,是根本沒辦法醫治的,當然他更明白柴師父的顧慮,可條件有限,林誌成暫時沒辦法回來,更關鍵是他現在怕是根本不想回來。
“柴叔,要不您看著出個藥方,就算死馬當活馬醫,萬一還真就成了呢?”
“行,我這幾天翻翻醫書。”柴師父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般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之衡,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
三天後,時間還真是有些趕了,不過柴師父還是回了一句,“那我快些。”
“辛苦柴叔了。”
“傻孩子,跟你柴叔客氣什麼。”
於是為了趁早寫出藥方,柴師父便直接住在了濟世堂裏。
收到了信兒的素琴特意來了趟後院給他送換洗的衣服。好在濟世堂後院有食堂,倒是不用她天天來送飯了。
不過一進門,看著桌上堆滿了醫書,一旁放著的飯菜也一口沒動,還是忍不住說了幾句,“你快吃飯吧,這都幾點了。”
“你別管,我心裏有數。”
素琴知道柴師父在藥方醫術上是絕對不會含糊的,最後隻得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巧的是柴師父居然真的把藥方寫出來了。放下就高興地把桌上的飯菜吃得一幹二淨,可這麼一來卻積了食。
沒了辦法,柴師父隻得出去散散步,於是他將藥方放在桌上,起身離開了屋子。
不過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卻在院子裏遇到了小丁。
小丁正在院子裏背醫書,房間裏還有其他夥計在休息,小丁不想打擾別人,所以隻得就這院子裏的燈光背書。
柴師父心情好,便喊了一聲,“小丁,跟師父一起出去走走,一會給你買糖葫蘆吃。”
“謝謝師父!”小丁到底還是個孩子,一聽有糖葫蘆吃,高興地跟著師父一起出去了。
兩人沿著東陵河邊走,因為轟炸的關係,原本中心地段的小吃街隻能搬到這裏了,不過生意還是一樣的紅火。
戰火暫時平息了,來東陵城討生活的人也越來越多,街邊坐滿了剛下了活的人,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繁華而又忙碌的東陵城。
可就在這時,柴師父卻見不遠處閃過了個熟悉的身影,隨後又消失在了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