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冷得渾身發抖,即使身上早就蓋上了兩層被子依然沒什麼作用。
退燒針的功效還沒那麼快發揮作用,因為壓到傷口沈惟隻能趴在床上,這麼一來毛巾就沒辦法敷了,於是顧之衡便用手幫她墊著。
“冷,冷。”沈惟低低地呢喃著,顧之衡俯身去聽,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隻得小心地抱著她取暖。
不知過了多久,沈惟的體溫總算是下去了,顧之衡便抱著她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五點,天已經微微亮了。
沈惟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顧之衡睡在身邊,不免有些吃驚。
不過此刻的顧之衡仍閉著眼睛,顯然還在睡夢裏。
沈惟不敢打擾隻得小心地瞧著,卻見他眼下青黑,挺直的鼻子下竟然還有一點胡渣,嘴純微抿,顯然是累極了的樣子。
兩人的距離很近,似乎隻要一個抬頭,他歆長的睫毛就能觸碰到自己臉上,沈惟屏住呼吸繼續看著看著,這才發現顧之衡的眉頭微蹙,即使在睡夢中也沒有放鬆。
“唉。”沈惟輕歎了口氣,即使不用想也知道這幾天,顧之衡肯定是忙壞了,於是便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替他撫平他眉頭。
可這麼一來,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嘶。”
即使如此輕微的聲響,還是把顧之衡給驚醒了,“怎麼了?”
耳畔傳來顧之衡關切的聲音,沈惟還沒回答隻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被他摟在懷裏。
顧之衡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衣衫,而自己竟不著寸縷。
雖然在遼東的時候兩人也同床共枕過,可那個時候還是合著衣服的,現下這樣到讓沈惟不好意思了。
“東家。”沈惟側著頭不敢看他,正踟躕著想往後退一步,卻聽著顧之衡連連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還頭疼?人有沒有不舒服?會不會覺得冷嗎?”顧之衡邊說邊伸手摸著她的額頭。
沈惟僵著脖子不敢亂動,隻呆呆的說了三個字,“好多了。”
顧之衡摸了她的額頭確定退了燒才算鬆了口氣,他轉頭往窗外看去,天已經亮了,可現在就算賴床也沒關係,再加上自從自己回來以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正巧還能趁這個空檔和沈惟好好聊聊。
“阿惟,來,我們好好說會話。”
沈惟想了想,兩人的確已經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更可況她也有很多疑問等著顧之衡告訴自己,這麼一來心頭的尷尬倒是消散了不少。
“東家,那天在陽台外的人是誰?”
“是劉振奇的人,他和日本人那些事全東陵城的人都知道了,我接到消息,中藥協會已經將他革職了,保和堂也關門了,他也算是徹底輸了。”顧之衡並不想讓沈惟知道阿平已經死了的事,於是直接把有關劉振奇的消息都告訴了她。
可沈惟還是擔心的,“東家,那他會不會再派人來呢?”
“放心吧,我的人還盯著,劉振奇不敢怎麼樣,更可況現在他正忙著應付辦事處的人,根本沒心思來找我,對了,顧斌要回遼東了,原本我是不同意的,不過這次也算讓我明白了,人這輩子隻有一次,想做的事就去做,所以便沒攔著了。”顧之衡的手輕輕撫摸著沈惟的傷口,沈惟看的出來他對於顧斌的決定多少還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