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衡好一會才從被窩裏鑽出來，臉上的表情仿佛是狐狸吃飽喝足的狡黠。
“東家真壞。”沈惟漲紅了臉，氣息微亂，她真沒想到顧之衡敢做那樣的事，真是太羞人了。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說什麼我都應了。”顧之衡心情好極了，現在別說是幫忙，就是讓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也是心甘情願的。
屋子裏依舊暗暗的，時間尚早，沈惟枕著顧之衡的手臂，又怕他變卦趕緊叮囑道：“那你一會就去問黎先生，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好，乖，時間還早再睡一會。”顧之衡說著將鼻梁上的眼鏡放回床頭櫃，隨後又把手按到沈惟的腰上。
這番話說了，沈惟也算安了心，便伸手摟著顧之衡的脖子閉上了眼睛。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顧之衡就起來了，時間尚早，也不過六點而已，可因著黎宗濤要去診所，若是晚了就碰不到他了。
顧之衡走到南苑門口的時候，恰巧遇到了正準備出門的黎宗濤。
“之衡，早上好。”黎宗濤見顧之衡過來趕緊打了個招呼，可腳步依舊沒停下，今天原本是要去診所的，但東陵大學有一堂實訓課，他得盡快趕過去去，這樣才能早點回診所。
顧之衡回了聲，“早上好。”又趕緊把他喊住，“宗濤，你等等。”
黎宗濤轉頭看向他，顧之衡臉上的神色嚴肅，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他隻好停下腳步轉頭走到他身邊，“怎麼了？”
南苑門口恰巧有個小涼亭，這麼站著說話不太合適，顧之衡和黎宗濤指了指那兒，“走，我們去那兒說。”
兩人走到涼亭裏，黎宗濤將手上的公文箱子往石桌上一擺，趕緊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顧之衡瞧著他這般模樣，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才緩緩開口，“我想問，你對顧菁是什麼感覺？”
“我，我當然是喜歡她啊。”黎宗濤直來直去慣了，特別是對待感情上更不會有所隱瞞。
可聽了顧之衡的疑問，隻覺得莫名其妙，這般鄭重其事的模樣竟然隻是為了問他這個問題？他一把拿起桌上的箱子，邊走便說道：“若是沒別的事兒，我這就先走了，一會還得去上課呢。”
可還沒走幾步，卻聽著身後的顧之衡突然又問了一句，“喜歡？是和你以前對那些女孩一樣的喜歡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黎宗濤的腳步一頓，隻覺得顧之衡話裏有話。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顧菁再怎麼說也是我妹妹，雖然因著上一輩的事情，我對她多少有些芥蒂，可如今她除了我也沒了別的親人，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幾分的，你若是對她隻是玩玩的意思，還是趁早和她說清楚吧。”
黎宗濤在英國的那些風流事兒顧之衡都知道，可這一次他對顧菁的感覺和從前的那些大有不同的，於是趕緊解釋道：“我對她當然是認真的，之衡，從前那些荒唐事兒我確實做過不少，可你不能因為那些就否定我對顧菁的感情。”
這語氣帶著不可拒絕的堅定，顧之衡看著黎宗濤一臉認真的模樣，就知道他並沒有騙自己，“昨晚，我和阿惟聽了一陣哭聲從門口傳來，出去才發現是顧菁在外頭，問了一通才知道，她原是想去南苑找你的，不過還沒進門就看到別的女孩來找你，似乎還聽到了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