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上下都已經知道了梅公館這位“失而複得”的大小姐,宴會結束的第二天報紙上就刊登了沈惟和顧之衡的合照,因著他倆出眾的外貌,更是掀起了一陣不曉得騷動,因著梅勝華特意打點過,關於梅靜婷的那場“鬧劇”倒是並沒有為太多人所知。
過了幾天,孫婆出院了,沈惟和顧之衡親自接她回了家,可怕她年紀大了生活不方便,於是又請了個保姆照顧她的起居。
梅敬棋帶著王順琴和梅靜婷去了亳州鄉下,梅公館突然變得冷清了起來,梅勝華覺得時候辦沈惟和顧之衡的婚禮了。
不過,沈惟卻並不想繼續待在杭城了。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趁著梅勝華和盛洪都不在,她便悄悄和顧之衡商量起了回顧宅的事兒了。
“之衡,我想回東陵城了。”
關於這個念頭,從那天知道真相的時候,沈惟就想著了,不過後來樁樁件件的事兒一樣一樣來,隻好推遲到了現在,雖然從東陵城來到杭城也不過是半個月的事兒,可總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年的時光。
顧之衡幫她掖了掖被子,臉上還是一貫的溫柔,“好,不過這幾日我得先去處理些事情,濟世堂的分店很快就要開張了,所以我們過兩日再回去,你看如何?”
沈惟的臉上多少有些失望,可轉念一想,即使過兩天梅勝華那一關似乎也並不好過吧。
“那我父親會同意嗎?”
“別擔心,我會處理好,這幾日你就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裏,我聽伯父說製衣店的人會給你來量做婚紗的尺寸,差不多等我從藥鋪回來了,婚紗應該也能做好了,到時候你穿給我看好嗎?”
這話倒是提醒了沈惟,這幾天因為自己的事情卻是占了顧之衡不少時間,若是他不提,她都快忘記還有分店這茬子事兒了,若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自己的身份整個杭城的人都知道了,自然是不好跟著一起拋頭露麵了,便輕聲說道:“那你去吧,我就在這兒等你回來。”
“好。”顧之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沈惟卻是並沒有察覺這其中的端倪,隻自顧自地說道:“你這幾日去藥鋪忙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吃飯,不許餓肚子,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能不聽話哦。”
“好好好,都聽你的。”顧之衡被她這番孩子氣的話逗樂了,便耐著性子哄著,可那雙桃花眼裏卻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擔憂。
沈惟得了他的承諾便安心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顧之衡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心中突然想起了白天才收到黎宗濤發來的電報。
東陵城也許再過幾天就要傳出被日本人侵占的消息了,顧之衡知道自己必須回去一趟,把人都給接出來,可他不想讓沈惟麵臨這種危險,所以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要隱瞞著。
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顧之衡便去找梅勝華了。
梅勝華聽了他的話,自是頗為意外的,“這個消息我倒是還沒聽說,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之衡你盡管說。”
顧之衡隻搖了搖頭,“伯父,我隻想您能幫我瞞著阿惟,這趟去大約需要個三四日的時間,我不想讓她知道。”
梅勝華拿著雪茄的手一頓,約莫過了一會才緩緩道:“好,這事兒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