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的灰土,阿雄連個覺都沒睡,剛一落地就又返回了機場。
在終於舍得拿錢買了一大桶炸薯條後,阿雄站在機票窗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最便宜的那張票,現在的彭嘯天說不定哪天就會倒了。
他的妹妹阿美得有錢傍身才行,他阮文雄爛命一條,死就死了,阿美連一件壞事都沒做過,阿雄卻不能幫妹妹找個好歸宿,也隻能幫妹妹省點錢了。
又憋屈的在機場大廳湊合了一天,晚上的時候,阿雄終於坐上了返程的灰機,疲憊不堪的飛回了米亞。
重新顛簸了大半天的時間,阿雄才又不引人注目的回到了米亞的亞庇,到了油棕園的時候,阿雄已經快一天沒睡覺了,心急如焚的阿雄焦急的想看到阿美,隻有看到妹妹健健康康的樣子,他才能放下心來。
不過竹樓裏卻沒什麼動靜,已經是天光大亮的時間,樓裏既沒有阿美打掃笑鬧的聲音,也沒有彭嘯天怒罵的聲音,寂靜的嚇人。阿雄有些小心翼翼的叫了幾聲,“阿美!阿美!阿天哥?”
沒有人答應,阿雄顧不得考慮其他,迅速的登上竹樓,一腳踢開了門,隨後的情景讓這個黝黑的漢子目眥欲裂,髒兮兮的地板上全是血跡,阿美如同一個破布袋子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傷痕,聽見動靜,阿美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嘴巴動了動,喊了聲哥哥。
阿雄的眼淚直接就下來了,輕手輕腳的抱起了阿美,隨著阿雄的動作,阿美身上的傷口又崩開了,一點血淌了出來。阿美比阿雄還要高的身材此時輕飄飄的,讓阿雄無比恐慌,抱著妹妹沒頭沒腦的就朝外跑去。
彭嘯天不在,他們買來的那輛舊車也不在,阿雄就發足狂奔,如同受傷的猛獸一樣,衝向了最近的醫院,阿美靠在阿雄的懷裏,隨著阿雄的顛簸似睡非睡,眼睛半睜著,臉上沒有悲喜,隻有一片迷茫。
在拚勁全力一路不停的跑到了醫院,醫生迅速的將阿美推走搶救後,阿雄才像一隻落敗的公雞,頹唐的滑到在地,胸腔如同火燒一樣的疼起來。
阿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想了什麼,總之當天被醫生拍了拍肩膀,將被推出來,被繃帶綁的像個木乃伊的妹妹指給他看的時候。
阿雄撲到阿美的床前嚎啕大哭,從來沒有如此的感激他信仰的神靈。
醫生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阿雄都沒聽到,隻是一句沒有大礙,活下來了,讓他聽到了腦子裏,重重的給醫生鞠了個躬,阿雄眼帶淚光的看向了阿美。
阿美的眼睛還是半睜著,無神的看著阿雄,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阿雄聽到了,擦掉了眼淚,在妹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抹了把眼淚轉頭就走。
阿美的眼睛睜大了,有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流了出來,嘴巴張合著著,也不知道是在叫哥哥,還是在叫阿天哥。
阿雄一步一步的走回了木樓,越走麵色越平靜,到了樓前的時候,已經恢複了那個不苟言笑,麵色木訥的忠實打手形象了。
木樓裏還是沒有人,阿雄在台階上沉默的坐了一會兒,到不遠處的河邊打了一桶水,默默的將木樓打掃的幹幹淨淨,出去買了些新鮮的瓜果,又買了些昂貴的美酒佳肴,煮熟放在了木屋裏,看看天快要黑了,阿雄想了想,又到遠些的地方帶回來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放在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