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陳虎果真發起了高燒,白亦略懂醫理,但是不敢托大,開玩笑,萬一人死了,雲笑傷心欲絕,都不用她動手,王爺就能把他剁了做餡,三鮮人肉餃子。
“叩叩。”白亦硬著頭皮來敲門。
蕭夜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看了雲笑一眼,雲笑睡得很沉完全沒有被敲門聲打擾,他又心疼了一陣才起身開門:“何事?”
就算隻有月色,白亦也能感覺到蕭夜的臉很黑,小心髒顫了顫:“王爺,陳虎情況不太妙,燒起來了。小姐很是看中陳虎,屬下不敢不報。”
蕭夜也猜到是陳虎的病情有變,表情稍緩,還沒說什麼,雲笑就突然驚跳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大虎哥有事?”
“吵到你了?”蕭夜忙回到床邊,“白亦來報,陳虎有些發燒。”
雲笑一聽陳虎發燒再也睡不下去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蕭夜扭頭瞪向白亦,看到白亦早就規矩的低下頭盯著地板哪都不敢亂看才回頭:“春寒料峭,別起的這麼猛,也不怕身子受不住,趕緊把衣服穿上。”
白亦:王爺,你如今跟個老媽子一樣你自己知道嗎?曾經鐵血無情殺伐果斷的那股氣勢呢?
雲笑急著想要衝過去,聽了蕭夜的話,才想起衣服還沒穿好,結果越著急越穿不好,帶子怎麼係都係不清楚。
“我來吧。”蕭夜站在床上讓雲笑稍微彎點腰,伸出小手幫雲笑係帶。
明明隔著幾件衣服,蕭夜拂過衣服的時候卻恍惚有種撫在雲笑肌膚上的感覺,差點手抖係不好,幸好心理素質強大,硬是鎮住了。
一穿好,雲笑就咻的一聲衝了出去,扔下蕭夜站在床上小鹿狂撞沒人發現。
“大虎哥。”雲笑一摸陳虎的額頭,滾燙滾燙的,燒的不輕啊,手頭又沒有抗生素和退熱藥,“小白,熱水和毛巾。”
白亦趕忙去準備,端過來後就聽雲笑吩咐給陳虎脖頸,胳肢窩,膕窩,甚至大腿內側都用溫毛巾擦拭。
雲笑吩咐完就出去門外等著,蕭夜過來正好見到她等在門外詫異道:“笑笑,你怎麼站在外頭?”
“你不是不喜我給男子醫治嗎?今天人工呼吸我都讓白亦做的,現在物理降溫我也讓白亦做了。”雲笑說得又委屈又別扭,顯然心中還是有氣,不過已經軟化很多,否則這些話都不會說,“這已經是我的極限,若是你還不能接受,那麼我也無話可說。”
蕭夜神色有所觸動,見識過雲笑救人的模樣,此刻再見她這般委曲求全隻是因為他的不喜,頓覺心中好像被什麼漲滿。他上前握住雲笑的手:“笑笑,行醫救人是你的理想,我不應該不了解你的想法,不顧及你的感受就把我的想法強加於你身上。以後,我不會再阻攔你,隻要是你想做的,盡管去做,我隻會支持你。”
雲笑雙眼亮了亮,驚喜道:“真的嗎?你真的能夠接受女子拋頭露麵,甚至是給男子醫治?”能夠聽到蕭夜說這一番話,在這個世道是真的很難得,雲笑還以為會因為這件事兩個人會產生隔閡。
看到雲笑小臉上滿是光輝,蕭夜再一次覺得自己先前的舉動有如扼殺鳥兒翅膀的行為,現在看她重新恢複鮮活,同樣感到欣喜:“嗯……我覺得可以讓白亦跟著你學醫,往後有什麼不方便的就使喚他。”比如親親男人的小嘴,摸摸男人的大腿這種事情。
雲笑:……
“撲哧。”雲笑看到蕭夜板著一張臉都還是掩飾不住眼底裏的委屈酸意,又是好笑又是歉疚,即使在現代也有很多男人接受不了女人去泌尿外科,男人去婦產科,何況是這規矩大於天的時代,“你怎麼這麼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摸摸蕭夜的頭,跟在摸一隻小狗的狗頭一般。
此時兩人的氣氛算是冰釋前嫌了,蕭夜雖然很高興,可是還是有一股衝動想要把頭扭開:不知道男人的頭不能隨便摸的嗎?看在先前跟你置氣的錯誤上,我、我忍了,隻有這一次啊,下不為例。
兩人說話間,白亦出來彙報了一次陳虎的情況,感受到蕭夜的視線,馬上利索的滾回去繼續給陳虎擦身。
白亦:你們在我努力照顧陳虎的時候在做什麼?花前月下?!
雲笑不放心陳虎,也大約是月色太過迷人,她沒有回房,就和蕭夜這麼站在門外仰頭看著月亮。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雲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星空了,畢竟現代很少有這樣幹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