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陸皓的心一咯噠,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江紫伶?”
江紫伶一手捂著自己的臉,一手緊緊拽住他的襯衣,口齒有點模糊:“是我……你不必恨我到這樣吧……看到我就出拳……好歹我也是個女人……我我……”
“別說話了。”陸皓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拳有多迅猛,若非在拳頭觸到她臉上之前陡覺怪異,他也不會硬生生控製了幾分勁道,否則以她嬌小的身體,隻怕早已經飛出去了。
“可是……人家好痛……”江紫伶的話越來越含糊,摸著自己的手明顯感覺臉頰腫了起來,“男人……打女人……你……”
“叫你閉嘴!”陸皓鬱悶極了,為什麼她每次出現都沒好事?誰讓她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自家牆邊,而看她這疼痛模樣,又害他的心浮出一抹不該有的愧疚。
“我……我痛嘛,死陸皓……王八蛋……打傷了我……”
陸皓可看出來了,她就算再疼也沒打算停嘴,口裏還不斷地罵著。他剛進門,她已經小跑著跟著進去,他皺眉回頭看她,她扭曲著臉趕緊解釋:“我……沒地方可去了……就想起了你這裏……那一百萬被人搶了……我實在沒地方去了……我已經等了你三天了……”
這三天,陸皓都在蕭家過夜,夏迷諾為蕭寒生了一對龍鳳胎,正好辦滿月酒慶祝。小夜也想念他這個幹爹,所以沒有回這座孤寂的宅子。而江紫伶竟然等了他三天,是真的沒地方去,還是覺得來他這賺錢最快,錢花完了又想賴他?
江紫伶的臉青了半邊,並且是饅頭發酵似的腫著,那模樣有點滑稽好笑。陸皓當然笑不出來,即使允許她進屋會麵臨再大的“危險”,他也認了。誰叫他現在足夠地清醒,實在做不到讓一個被自己打傷的女人獨自離開。
“嘿嘿……”江紫伶咧嘴對他笑著,這抹笑是打心眼裏發出來的。她的陸皓不但沒有趕她走,還親自替她上藥。兩人離得這麼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完美的薄唇,還有烏黑的睫毛……這個男人真是帥得沒話說,怪不得那麼多女人都爭先恐後地巴著他。
噢,她不敢說,從半個月前被他用一百萬趕走之後,她幾乎每夜都去夜魅外頭晃,卻再沒有跟人打堵時的那股決心衝進去。她也接連幾天來這裏,宅子裏的燈卻是熄滅的。終於到了今晚,她被一群小流氓搶了之後,再一次不顧一切地跑到這裏,終於見到了他。
雖然慘遭一拳是有點慘,但有借口留在皓的身邊,她覺得值得。
“謝謝你……你就知道你很有責任感的……”江紫伶說著摸摸自己的臉頰,上了藥,有些冰涼,不再那麼疼痛。
陸皓的眉依然皺著,但看她的臉明明腫得可笑,卻還努力做笑臉的樣子,冰冷趕人的話便卡在了喉嚨。他並非真是那麼無情的男人,如果這女人不來煩他的話,他願意慷慨地借她一晚。隻是,今晚,他一定要小心地把門窗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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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紫伶依然用無賴加可憐式的姿態打敗了他,如願占領了他那張超級柔軟的大床。在床上打了個滾,她托下下巴,眼睛骨碌地轉了一圈,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太大方,還是太有自信……怎麼就放心讓一個陌生女人……睡自己的臥房呢?喔……這張床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女人躺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她突然坐起身來,皺著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以後要找機會把這張爛床換掉,陸皓的床隻能自己一個女人睡。可是,他現在好象真的很討厭她,有什麼辦法可以先讓他改變看法,讓自己住下來呢?
噢,江紫伶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抱著帶有他男性氣息的被子,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陸皓起床下樓,一眼看到廚房裏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他以為自己眼花,這個女人起得真早。雖然眼前的情景在她上次離開的次日,他有不經意回想過,但現在再看到這一幕,他突然分不清湧在心口的是什麼情緒。
她又是特地為他做早餐麼?
廚房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歌聲,江紫伶一邊哼著歌,一邊熟練地揮舞著鍋鏟。大約是臉頰腫了半邊的原因,哼出來的歌詞很是含糊,但任何人都不懷疑她此刻愉悅的心情。側身時,她猛地發現廚房多了個身影,不禁嚇了一跳,手中的鍋鏟抓得不穩,頓時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