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常樂捧著十裏剛剛翻出來的錢匣,看著那比她連還幹淨的匣底,滿臉都寫著你在騙我四個大字。
“我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太守夫人吧?居然一分錢都沒有?!我的嫁妝呢?”
“夫人,您真是病糊塗了,”十裏笑得無奈,“您娘家的爹娘在您出嫁前就得瘟疫病故了,若不是嫁給家主,您已是一介孤女,哪來的什麼嫁妝?”
常樂怔住,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想了想,猛地想起了什麼,連忙回頭,“我不是嫡夫人嗎?就算沒有嫁妝,這些年難道沒什麼值錢的金銀頭麵一類的能拿去典當?”
她眼巴巴的樣子看起來甚是可憐,看得十裏滿心都是負罪感,卻隻能硬著頭皮告訴她實情,“若是原來自然是有的,可自從花氏掌家以後,您連月例都沒有,全靠典當家主以前送的值錢玩意兒過活,這才能掙紮度日至今,當到現在,已經一件不剩了。”
若非如此,她們也不至於臘月寒冬裏的連一隻炭爐都生不了。
常樂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撞死重新投一次胎算了。
說好的豪門頂配,到頭來全都是虛假宣傳!
生活還真是不肯放過她這隻小貓咪。
十裏憐惜地勸她,“夫人,您還是向家主服個軟……”
“不行!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真漢子從不會吃回頭草!”常樂抬手打斷,表情嚴肅,“與其靠什麼浪子回頭,還不如靠自己。不就是錢麼?我自己賺!”
誰還沒當過打工人了!
十裏看她一臉鬥誌,不由愣怔,“夫人您已經有主意了?”
“暫時沒有,不過實踐出真知,出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什麼東西賺錢了,院裏可有男裝?”
“夫人,這、您要做什麼?”
“好十裏,別管了,趕緊找找,不然天可就真的晚了!”
……
半個時辰之後,常樂身著一襲幹練簡潔的男裝,和十裏一起從後門溜出了太守府。
這會兒正是下午,街道上熙熙攘攘,往來的人潮喧囂鼎沸。四下的建築古香古色,雕梁畫棟,看得常樂眼睛發亮,見著什麼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常樂這一副皮囊生得極好,女裝時明豔漂亮,此時著了男裝,又有常樂從現代帶來的一手化妝術仔細調整,看上去就是個英朗漂亮的小公子,再不似原身病懨懨滿麵愁容的模樣。
十裏看她滿臉雀躍,實在不忍壞了她久違的興致,歎了口氣,也隻好跟了上去。
身上沒錢,常樂看什麼都隻能眼饞一下,所以也隻是在附近看了個新鮮,就讓十裏領著她去了郡裏最繁華的一條街。
街上熱鬧非凡,唱曲兒鬥詩的應有盡有,常樂沒費什麼功夫就在街道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畫攤,一個粗布麻衣的男人坐在攤前,旁邊支著一塊紅布,上書:看人畫像。
畫攤的生意並不好,常樂等了許久也沒看到有人找攤主畫像,可那攤主的神色看起來卻一點兒也不著急,而是一直低頭在小桌上畫著什麼。
就這一點異常,讓常樂一直等到了天色擦黑,不少人結束了營業和農忙,開始歸家。
十裏等得著急,忍不住想開口勸她回去的時候,畫攤的攤主卻陡然站起了身。
隻見好幾個穿著各異的男人從人群裏走出來,四下環顧了一圈,然後做賊似的跟在他身後,走進了一旁的小巷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