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言眉眼含笑,“這本就是柳某的目的,夫人無需擔心。”
這柳條炭筆確實新鮮,看常樂的表情卻好似稀疏平常。
倒是讓他一時好奇,這位夫人腦子裏到底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柳成言輕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日後還需合作,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
常樂頓了頓,“阿常。”
柳成言點頭記下,目光巡過常樂的打扮,有些好奇,“夫人既已嫁作人婦,為何還要出來……賣這種書冊?若是他日事發,你的名節注定不保,輕者休棄下堂,重則喪命。”
常樂垂下頭,低低開口,“夫君已死,我如今寡居,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叔姑,還有一雙年幼的兒女名節一類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柳成言撫扇的動作一頓,疑惑地輕輕顰眉。
看她穿著談吐不像是普通百姓,可附近……有這麼慘的富貴人家嗎?
常樂卻不管他怎麼想的,很快提出了告辭。
畢竟時間不早了,若是十裏回去了見不到她,怕是要著急。
柳成言自然沒有多留。
常樂手裏捧著柳成言給的定金,立馬當機立斷地買了一大堆烤雞燒餅之類的吃食,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十裏正急得在院子裏團團轉,一見她進來,立刻紅著眼跑了過來,“”夫人您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
“出去了一趟,談了個大買賣!”常樂笑著將前因後果給她講了一遍,待聽到她編的瞎話,十裏嚇得臉都白了,“夫人您怎麼能跟人說自己喪偶呢?家主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扒了咱們的皮!”
常樂一臉無所謂,“他棄我如蔽履,我不說一句喪偶,豈不是吃虧?”
話音剛落,卻陡然想起一道尖銳的嗓音。
“——姐姐你竟然說自己喪偶?!”
常樂一轉頭,就看到佯裝震驚的花楚兒,和她身邊臉色黑如鍋底的張長修。
常樂嘴裏的雞腿一噎。
哦豁。
十裏連忙爬起來,急急開口,“家主適才聽錯了,夫人隻是在說、說天氣真好!”
話末,天邊突然打來一道驚雷。
常樂:……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我有耳朵,用不著你來說!”張長修麵色猙獰,一腳將十裏踹開,冷笑著看向常樂,“若不是聽下人來報,你同十裏時常不在院中,我還不知道,太守夫人的日子如此快活,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他一眼掃過桌上那些豐盛的吃食,臉色更加陰沉,“難怪你說我不曾給你榮華,原來是受了旁人的恩惠。”
常樂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哪有人能接濟她們如此之久,還能讓她們大魚大肉地過得這般滋潤!
越是深想,張長修就越忍不住的憶起常樂剛剛說的“喪偶”,腦子裏嗡地一聲響。
他一把抓住了常樂的肩膀,不顧常樂的呼痛,目呲欲裂,死死逼視。
“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