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塊玉牌,上次皮蛋兒還摸過。平日裏應該是被懷王藏在衣袍裏,這回因著坐著,這才滑了出來,懸在外麵格外亮眼。
之前,常樂似乎也若隱若現見過,但是都沒時間將注意力放在它上麵。
如今再看,上麵好像是有幾條龍盤著。
就著龍頭數,常樂大致數出來七條,但好像不止七條。
正打量著,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勾著玉牌,輕鬆將它取下。
常樂詫異,順著玉牌轉移視線,竟對上了懷王的眸子。
“阿常姑娘對本王的玉牌感興趣?”懷王挑眉。
小山楂和十裏循聲看過去,便看見懷王挑著個晶瑩剔透巴掌大的長方形玉牌,那玉牌在陽光下泛著晶瑩柔潤的光澤來。
那玉牌著實好看,小山楂大眼睛裏的光芒閃了閃。
“是有些興趣。”常樂不可置否,“上麵到底盤了多少條龍?”
“九條。”
“九條?那不是隻有聖上才能有?”常樂輕呼出聲。
小山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默默數著上麵的龍來。
懷王餘光瞥見小山楂和十裏的呆滯表情,笑道:“本王與聖上的關係,有幾樣兒聖上的物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罷?”
這話,真令人嫉妒!
常樂下意識就道:“它值多少錢?”
懷王眯起眼,將玉牌重新掛回腰間,用外袍掩住:“無價之寶。你還真是膽子大,成天就想著賣聖上賜的物什。”
“這不就是隨口問問。窮人眼裏都是錢,不知道麼?”常樂聳了聳肩,最後戀戀不舍地瞥了一眼他的腰間。
那玉牌被他徹底藏嚴實了。
小山楂也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專心看著爐火。
周遭又陷入沉寂,常樂再次百無聊賴地閉目養神,不多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醒來,常樂發現懷王還在看書,小山楂和十裏在閑聊什麼,而她似乎也沒睡多長時間。
常樂偏頭,瞄了下懷王的書名,看他看什麼書能看那麼久。
《江北怪誌》,是他一直在看的那本雜書。
通過厚度判斷,他好似要看完了。
閑來無事,她也有些無聊地有點想看書。
奈何那些豎排繁體字,讓人瞧著著實眼暈。更關鍵,裏麵還有很多字不認識。
“書裏都說了些什麼?”看不了,聽聽也是個趣味兒。
懷王自在看著,聞聽,眼珠子也不挪開半分。這也不是什麼要緊問題,便懶懶散散地答了。
“說,江北滄縣有女二十八,墜崖而亡,棺中複生,言行舉止怪異,不同以往,更異常人。問之,曰,‘蓬萊仙人者,附身此女報夙願也’。眾疑,恐妖,燒之。”
“沒了?”
常樂正望天上的雲朵形狀,仔細聽著故事,卻聽他沒說兩句,故事就完了,有些意猶未盡。
這個故事她聽著,總覺得能理解其中意思,卻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詢問偏頭之時,卻見懷王的一雙桃花目從書後麵慢慢顯露出來。平時風流含春的桃花目,如今散發著幽幽的詭異的光芒,上下打量著她。
常樂嚇得心髒驟停。
待他的眸子一彎,又是之前瀲灩模樣,常樂滿是責怪地瞪向他。
“這故事裏的滄縣女,與你倒是有幾分相同。死而複生,不同以往,言行怪異。”懷王之前也是沒怎麼在意的,現在配上常樂此人再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常樂皺眉,也恍然那個女子有可能是個穿越女。
不過,直接被燒死,也太慘了點罷?
“我這是因為腦子受刺激過度,跟她哪裏像了?”常樂咽了咽口水,“難不成你也想將我燒死?”
“想燒死你的,可不是本王。”
懷王挑了下眉頭,沒再繼續說剛剛的故事,仿佛剛剛隻是純粹拿來開玩笑。
將雜書卷了卷,懷王還沒繼續看,忽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兒,不懷好意地又看向常樂。
“聽說,風雪樓過幾日又有趣事兒。”
這個地方很是戳常樂的心,順便又帶出了古婭的事兒。常樂當即笑的意味不明。
十裏老遠聽見,卻不覺是什麼好事兒,當即皺起了眉頭,拍了拍小山楂的腦袋:“去廚房接壺水來。”
小山楂應聲跑去廚房。
十裏這才怨惱道:“懷王怎麼又要帶阿常去那種地方?”
“本王隻是問問,你家姑娘不喜歡可以不去呀。”懷王很是順口地就把誤導少婦的責任推了出去。
十裏瞅向常樂笑的跟花兒似的臉蛋兒,恨聲道:“我家姑娘,偏偏就是喜歡。懷王,您這是在縱容她失足!”
“你怎麼那麼不信你家姑娘的定力呢?她去倌樓可也什麼都沒幹。”
“倌樓?”
十裏疑惑皺眉,腦袋裏靈光猛現。騰地從小板凳兒上站起來,捏著煽火的蒲扇,瞪大了眼睛,調高了尾音就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