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四章 老位置變了(1 / 2)

常樂偏頭,看了看脖子,用手按了按長了新肉的傷口,很是悵然。憑著她的臉,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姿色能勾搭些姑娘,但這脖子上的疤痕會把她們嚇跑的罷?

“明兒個,就要帶那些乞童入住學堂了,還有好些事要安排。齋主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得幫他。”

“齋主一個人忙上忙下,連皮蛋兒都帶著小弟兄幫忙,你和懷王竟還要出去花天酒地。”十裏都替柳成言心疼,“阿常,你這樣下去,遲早是會被燒死的。”

“嘖,你怎麼不是盼著我浸豬籠就是咒我被燒死?十裏,你真的是來守護我的,不是來禍害我的?”常樂很是懷疑地扭頭看她。

十裏噘嘴道:“誰讓你成天不幹些正經事兒?老是做些,讓人唾罵的事兒。”

“我已經很收斂了。”常樂雙手托腮,就快貼在了鏡子上,愣愣地盯著鏡子裏麵迷茫悵然的人,“如果我說,我也是蓬萊仙山來的人,你們會相信嗎?”

“您這行為舉止,還真不像個仙人能做出來的事兒。說出來,俺們也會把你當仙山腳下的妖怪給收了。”

十裏毫不客氣地刺破她的期望,最後給她戴上玉冠,插上簪子,拍了拍手掌。她的手法真是越來越純熟了!

常樂捧著臉蛋左右看的自戀:“就算是妖精,也是好看的妖精。能用脂粉把我脖子的傷口給遮了嗎?”

“你那條長溝,用多少脂粉也填不滿的。”

十裏嘴裏說著,人已經從櫃子裏找了件深藍色的薄披風。

常樂的衣服,都是柳成言出錢,讓十裏去購置的。

現在的夜間天色還是有些涼,加上常樂的身子還沒好透,需要隨時注意。外出定是要加件披風禦寒的。

“我手上還有。”

常樂任由十裏給她係著披風,很是苦惱地伸出手。瞅著右手虎口處的傷口,動了動手指,上麵的疤痕就跟蟲子一般蠕動了兩下,讓人心生惡寒。

“突然就不想去了。”

“那挺好呀。”十裏拍手稱讚。

常樂朝她做了個鬼臉,抓起象牙骨扇,轉身就出門去。

“那可是花魁,不看就虧大了。”

夜涼如水,月照中庭,樹影斑駁。

懷王不變的一襲紅裳,紫金冠銀簪,手握金骨扇,單手負背而立。挺直的脊梁,如花的麵龐,立在庭中,如同自帶柔光。

聽見動靜,含笑偏頭,眉眼之間百媚生。

常樂被他的回眸一笑驚豔,竟站在原地,愣住。

還看什麼花魁,就在這兒看一晚上的懷王,也是足以。

桃花眸中,同樣倒著常樂的影子,依舊是上次裝扮,卻明顯感覺到氣質的不同。

她的身影銷瘦了許多,脖頸上、手上的傷痕為她增添了幾分勇毅。披著藍色披風立在門階之上,竟有種雪巔之蓮的氣質來。

“懷王,今兒個更美了。”

常樂半戲謔半真誠地開口誇獎,瞬間將懷王剛剛升起的欣賞之情打破。

懷王一陣感慨。

竟以為她如雪蓮,真真是侮辱了純尚的雪巔仙子。

“多謝姑娘的誇獎,雖然用詞不當。”懷王隨意地受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改,“走罷,去晚了可就見不著了。”

……

風雪樓,一如既往地繁喧。

無論十三郡發生過什麼,盜竊案、乞童被殺案,都不曾影響到它的生意。

似乎,隻有當十三郡城覆滅那刻,它才會慘淡。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常樂再跟懷王一塊兒進去。少了第一回的拘謹,多了些恣意。

他們來時,已經算是晚的了,裏麵賓客滿座,紅色高台上已經有舞姬在翩翩起舞,絲竹之樂縈繞。更多的還是花樓主流的汙言淫笑。

懷王也不急,看來是還沒到花魁上場的時候。

“懷王來了。”

依舊是風媽媽迎了上來,用著熟悉的勾人的聲音。念著這位常公子在懷王處的地位不同,他上回來了之後,每每懷王再來,便直接坐在樓下了。

如此明顯的改變,風媽媽不是看不到。

由此,目光在常樂的身上多停留了下,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驚詫地用帕子掩唇。

“這位公子哥兒是怎麼了?”

“不小心傷了。”常樂撫上脖頸,笑的雲淡風輕,“不會長得不好看的,進不得風雪樓罷?”

“常公子說的哪裏話。”風媽媽含蓄地笑了聲,“常公子想見哪位姑娘,直接跟奴家講,絕對將公子伺候的滿意。”

說著,風媽媽的手調戲式地碰了碰常樂的胸口。

常樂不覺怎樣,風媽媽的眸子卻閃過一絲驚詫,須臾,笑的更是一個花枝亂顫。情意綿綿的目光在懷王和常樂之間轉了一圈,曖昧開口。

“懷王,今日可還是老位置?”

風媽媽剛剛那麼一碰,便知常樂是個女子。不由得暗歎,難怪之前看她太過清秀,不像是個公子哥,卻原來真是個女子。懷王帶個女子來花樓玩樂,也真是稀奇,看來他們二人的關係當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