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尊神,信徒常樂,這回求姻緣,您總不能還給我跟空簽罷?有本事,你顯靈給我變一根空簽來!”
說完,常樂就緊緊地盯著簽筒,雙手小心翼翼地搖晃幾下,不知道是不是動作太輕了,一根兒都出不來。常樂大概可以預料到結局了,肯定是和上回沒什麼兩樣。要麼是空簽,要麼讓你抽不成,就是變著法兒整你!
一氣之下,常樂有些暴躁,不想好好搖簽筒了。
正此時,她的手腕兀地一陣滾燙,疼得她叫了一聲,猛地用力將簽筒扔了出去。
“唰!”
整筒木簽都飛了出去,“啪嗒嗒”地落了滿地,散的左右到處都是。
常樂這回是痛快了,眸光不經意地往右一掃,隱約瞧見跪在她隔壁的男子雙手抱著簽筒有些僵硬,神色複雜地盯著自己麵前突然飛過來的一堆木簽。
常樂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偏過腦袋偷瞄隔壁男子的情緒。右手緊了緊被燙過的左手手腕,上麵的白玉鐲還有餘熱。
希望這人不是個脾氣暴的,別將她當攪渾水的神經病給揍了。
旁邊那人剛剛搖出一根木簽,木簽剛落地,“嘩啦”來了一片的木簽,把他的簽子蓋了個嚴實,根本分不清哪根兒才是。此刻瞧著麵前的一片淩亂,無言以對。
常樂這一瞧不要緊,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旁邊這男子側臉長得極為好看,濃眉利落,長長的睫毛濃密卷曲跟小扇子似的,昏黃的光亮打在上麵落下一片剪影。
他的眼睛有幾分深邃,鼻梁高挺,臉頰棱角分明,薄唇輕抿給人一種疏離之感。他皺眉低目,角度正好,如同古希臘匠人精心雕刻的雕塑。
他的模樣,雖然沒有懷王那麼妖媚豔麗,也沒齋主那般君子如玉,卻也是美的不一般。若要形容,懷王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國畫,齋主是一塊潤澤剔透的仙玉,眼前人就是秋日下的一汪清潭,光瞧著就有些沁人心脾。
忽地,那人一動,偏過頭對上常樂的視線。
常樂對上他那雙深褐色的雙眸,登時有些心動。
媽呀,這種心動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穿過來也就心動過兩回,第一回是看見齋主,第二回是遇見懷王。
呃……這麼一算,好像次數有點多。
不過,無所謂了。
“S……公子,得罪得罪,常姑娘不是有意驚擾的。”
負責三清殿的小道著急忙慌地上前,直接插在他們二人中間,將常樂的半個身子都擋了去,迫不及待地向男子道歉,卻是很明顯地在護著常樂。開玩笑,常樂可是他們八歸子的貴人。不為道長說了,一定要保證她在道觀裏是萬無一失的。
常樂有些不滿小道擋住了她的視線,微微偏了偏腦袋,露出半張臉,很是主動地向美男搭訕道:“真是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都怪百裏大爺突然間的發神經,把鐲子弄得那麼燙,簡直是想燙死她。
“不礙事。”
男子清淺一笑,將簽筒放在一旁,翩然起身。他穿著一身墨藍色銀線暗紋的錦衣,襯的他整個人都華貴非常,舉手投足盡顯貴氣與優雅,天然的還有一種王霸之氣。
常樂已經因他說的三個字,被他清冷的嗓音吸引。挑眉暗笑,這莫不是霸道總裁那款的罷?
“這公子哥兒瞧著,好生貴氣啊。”常樂朝正在收拾木簽的小道笑道,小道歎了聲沒理會她,常樂不氣餒,繼續問,“是不是你們這兒每年七夕,這樣的公子哥兒都是一抓一大把?”
“能比上這位公子的,還真不能有第二個。”小道嘟囔了一句,把簽筒重新遞到她麵前,“常姑娘,你還要繼續跪嗎?”
常樂瞄了眼他手上的簽筒,很是不雅地往前一趴,拿過了先前那個男子用的簽筒,好聲好氣地向小道打聽:“能知道他剛剛搖出來的那根木簽是什麼嗎?”
小道搖頭:“這都被姑娘混在一塊兒了,怎麼知道?”
“我知道,你都給我。”
常樂說著,就把小道手上的簽筒搶了過來,把簽子又全都倒在了地上,一根根仔細地看,找有沒有重複的簽子。她就是好奇,剛剛那男子能求個什麼簽出來。小道很無奈,隻能招呼著其他信徒繼續拜神敬香。
找了好半天,她終於找到兩根一樣的簽子來。常樂取出一根,仔細地瞧了瞧,笑如春風道:“第三十三簽,上上簽。”
常樂把它往袖子裏一收,把其他的簽子全都歸攏回了簽筒裏,又規規矩矩地把最後半刻鍾跪完。
懷王果真不欺,這七夕盛會真的是俊男美女如雲。她得趕緊跪完四處去轉轉,沒準兒還能再遇見剛剛那位公子。
這回,等待的時間也沒那麼漫長,常樂才想到和那男子的第四十八個甜蜜日常,小道就來提醒她,說是半個時辰到了。
“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