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了。”十裏白了她一眼,“你越說越多,越多越錯。你這性格好什麼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你不是個正常的凡人。我不管你之前在哪兒當鬼,你現在都要學會收斂。”
“十裏,你這話說的就不妥當了。什麼叫我之前在哪兒當鬼?我之前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好嗎?睡的好好的,一覺醒來就成了這副德行。我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十裏狐疑:“那你為什麼會過來?”
“那還不是因為……”
常樂突然停了下來,也不確信十裏知不知道百裏大爺的事兒。
她剛剛接受之前的常樂已經死了的事兒,現在再跟她對血緣關係,說她是一隻黃鼠狼的後代,她得不得崩潰?剛剛十裏還責怪她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她現在是不是應該收著點?
“是什麼?”十裏逼問。
常樂笑了笑,道:“因為常樂生平太過委屈,怨念太重,把我招過來替她報仇罷。我也不確定,反正一般話本子裏都是這麼寫的。”
“哦。”十裏嘟囔了一句,沒再說多餘的話。
常樂一時有些不習慣,深吸一口氣道:“我想好了,一會兒洋畫師來了。我就按你說的,我做夢夢見神仙,神仙教我的。這一招之前都把你騙過去了,肯定那個洋畫師也能被我忽悠的相信。”
十裏的臉紅了紅,倔強道:“誰說我當時信了?我從來沒信過。”
常樂暗嘖了一聲,也很是傲嬌地把臉扭到一邊去。轉身走到窗口,遠眺外麵的層層樓簷,陷入沉思。
不知道這個洋畫師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她要不要靠著這個洋畫師,來大放異彩,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名人?大氏古今第一女外交官,想想,這個名號還有些不錯。
但是這樣,不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靠撒謊來成名還是安穩的活著,是個問題。
“十裏,就真的沒有別的可能了?比如之前咱們村裏來了個洋人之類的?”
十裏搖了搖頭,冷漠的態度消了下去:“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兒?”
“那真的是麻煩了。我害怕那位洋畫師問我兩句話,我就說漏嘴了。”常樂靠著窗戶,緊緊鎖眉,“這可怎麼辦?”
“那要不,你就說生病了,沒辦法見人,不見那個洋畫師了。”十裏認真地出著主意。
“那他這回見不著,下回來,那還不是不行?”常樂很是苦惱,“裝模作樣這種事,真的太難了。而且,我這個人,向來真誠。”
十裏見她這時候還不忘自誇一番,當即臉色陰沉下來,幽幽道:“我想把你推下去。”
“這麼高,我要是頭朝下,那就死翹翹了。”常樂笑嘻嘻地提醒十裏,見她無奈又生氣的樣子,很是愉悅,繼續道,“要不然,就說你的百裏大爺之前接觸過洋人,百裏大爺教給我的這些?”
十裏擰眉:“大爺他?那你還不如直接說你拜了個師父,雲遊四海,去過洋人的國家呢。”
“誒,你這個主意好!”常樂很是驚喜地拍手,伸手就捏了捏十裏軟乎乎的臉蛋,笑吟吟道,“十裏,你怎麼這麼聰明?就用這個理由了。我拜了個神秘的師父。我那師父,常年雲遊,戴著個鬥笠,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來自哪裏,連他的相貌都不知道……”
“你這也太過了罷……”十裏聽著就不切實際,“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你敢拜師學藝?你也不怕他是個人販子,把你給拐到山溝溝裏當童養媳。”
“這不是為了突出我師父的厲害嗎?一般厲害的人,都得神秘。而且,我怕我現在說清楚了,以後又說成另外一個樣子,前後對不上,那不就糟了?”常樂一本正經地說著,“而且年紀小,不懂事兒,就拜師了。也合情合理。”
“行罷,勉強說通。”十裏很是勉強地接受了她這個說辭,道,“那我就完全不知道你有這麼個師父的存在就行了,我連記都不用記了。”
“沒錯!”常樂又忍不住捏了捏十裏的臉蛋,很是不可思議道,“十裏,你現在怎麼這麼聰明?是不是剛剛被我打開了封印,一下子開竅了?”
十裏將她的手拍掉,很是沒有氣勢地怒吼:“我本來就不是個傻子好嗎?”
……
等了一天,宮裏的人也沒來,常樂回了王府休息。翌日一早,王府的管家就通知常樂,說是宮裏麵來人了,待會兒要宣帝旨,讓她趕緊收拾準備接旨。
常樂一聽這話,立馬從床上蹦躂了下來,不顧管家的阻攔,叫上王府的馬車就直往畫坊奔。要不是圭都大街上不能跑馬,她早就從馬廄裏拉出一匹馬,自己騎過去了。
等她在畫坊喘勻一口氣,把畫坊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之後,就蹲守在二樓的窗戶口往外張望,主要目光是落在了街巷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