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無澤,要掉下去了!”
十裏突然叫了一聲,將他們這兒暗潮洶湧的氛圍給打破。
常樂他們三人瞬間看過去,隻見無澤緊忙抓住了根藤蔓,像是剛剛失手差點摔下去一般。
十裏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道:“還好沒事。”
常樂見十裏這反應,立馬擔心起無澤來,哪兒還有心情再想於單的事兒。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無澤,生怕他一不小心失手出了事。
孟久瞥眼瞧了十裏一眼,總覺得她是故意叫的。
適才無澤隻是從這根藤蔓蕩到了另一根藤蔓上而已,身手利索的不行,到底是從哪兒看出來他要掉下去了?
十裏的目光掃過來,明顯被他的質疑給嚇到了。十裏笑的燦然,一臉什麼都沒發生過地樣子盯向無澤。
孟久看破也懶得說破。
無澤那邊,還是有些驚險的。山壁上雖然藤蔓多,可以借力,但藤蔓濕滑極不好控製。腳下著力之處,又到處是積久的苔蘚,稍有不注意,整個人便會仰麵摔下山去。
而他的身下,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有什麼。隻能憑著這濃重的濕氣,判斷下麵大概有個水域。
大致堅持了一刻鍾,無澤好容易取了半包袱的仙人草,小心迅速離開了那片山體,朝他們跑回來。
見無澤安全歸來,眾人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孟大夫,我看你也不像是有武功,那種險惡的地方,你每次都是怎麼去的?”常樂瞧見孟久就忍不住佩服感慨。
孟久無所謂地笑道:“我自小就在這山中來回,熟悉了地形,身手也算是輕便。那些地方,也是有法子去的,我大部分都是從山頂上係著繩子下去。熟悉習慣了,出入那些地方,也不會覺得很難。不過也有失手的時候,上次來采藥便將腿給摔壞了。”
常樂瞧著孟久,眼裏滿滿欽佩,又有些替他感到生氣。
“你為了給村民治病,不辭辛苦,不計較生死的。你得了赤病被迫入祠堂,也還是盡心盡力地幫那些患民。你的那些鄉親們不傷心難過也就算了,居然還當你是無用之物給拋棄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孟久眸中不免失落,確實抿唇苦笑。
“這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太過計較。”
“醫者聖心,孟大夫當真是個好大夫。”司伯言也忍不住感慨,“若天下醫者,都如你這般,便好了。”
“卜公子說的太客氣了,我隻是做一個大夫該做的而已。”
閑談之間,無澤已經帶著草藥跳躍回來,將草藥交給了孟久。
“這仙人草應碾碎煮泡後飲下,我們不如先回村,等於公子和卜夫人服藥之後,再回來尋你們要尋的草藥?”
對於孟久的提議,常樂等人都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猶豫的相互環顧。
正此時,有什麼嗡嗡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響亮。
“什麼動靜兒?”十裏出聲詢問。
眾人警惕地循聲望去,隻見一團黑壓壓的東西從無澤去的山體那邊飛來,速度極其快。眾人臉色大變,孟久更是臉色“唰”地變白,轉身就跑,嘴裏大喊。
“那是赤身蟲,快跑!”
“赤身蟲?”
常樂目瞪口呆,司伯言已經攬上她的腰,跟在孟久身後便往來的路跑。無澤則是抱上了十裏。於單時不時地回頭,瞧著那赤身蟲,眉頭緊鎖。
不知為何,這山中的瘴氣也忽然湧動彌漫起來,迅速變濃。
“遭了,看不清路了,你們跟緊我!”
孟久跑起來的速度也是極快的,身形四處躲閃。司伯言他們緊忙跟上。
那瘴氣侵入體內,紫煙花和解毒丹的藥效都抵擋不了。很快,他們便覺身體不適起來。特別是無澤和於單,他們越是運功,越會加快瘴氣在體內的流動。
司伯言也就因著瘴氣刺激地咳了兩聲,並無明顯的變化。
無澤和於單卻是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常樂和十裏捂著自己的口鼻,影響雖少,卻也覺得腦袋有些昏沉。
司伯言回頭發現那赤身蟲逐漸逼近,揚手便從無澤那裏奪過正冒著濃煙的醉茅,如同擲暗器般扔了過去。
那團赤身蟲立馬散開,許多碰著醉茅的赤身蟲直直地從半空中掉落下去,密密麻麻地跟下雨一樣,任誰看著也是一陣惡寒。
不過多久,瘴氣已經將他們團團包裹,一丈之外的情況完全看不清。
孟久在前麵突然一聲驚叫,好似摔下了山坡。
司伯言和無澤還沒來得及解救,就已經看不到他的人了。環顧四周再看,於單也已經不見了。周圍全是由遠及近的嗡嗡聲,他們好似被包圍了。
“無澤,跟緊我,莫要丟了!”司伯言擰眉道,低頭便催喊百裏大爺,“百裏大爺,還請做個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