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情緒忽然憋不住,聲音打顫的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常樂猛地轉身,用袖子擦去流出來的眼淚,越擦越多,止都止不住。
懷王站在她身後,見狀,心下一軟,手指都忍不住發顫。幾步跨過去,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勉強一笑。
“這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聽說你上回見著成言,就大哭了一通。”
“我沒哭!”
常樂倔強地回了一句,聲音還是發顫的,更加快速地抹眼淚。
懷王莞爾一笑,剛剛的什麼失落什麼陌生感,全都煙消雲散。麵前這個人,也還是他之前遇著的那個常樂。
“還說沒哭?袖子都能擠出水來了。”
“你這個人好煩啊!”
常樂煩躁地吼了一句,雙袖一擺,氣呼呼地扭頭。猝不及防地,額頭就撞在了彎腰垂頭的懷王的鼻子上。
這一下不輕,懷王吃痛後退,捂住鼻子。
“完了,你把本王的鼻子給撞流血了。”
常樂的哭意瞬間消失,急忙上去扒拉開他捂著鼻子的手。在懷王的掙紮下,一把拽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鼻子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懷王又在騙她!
“你……你這個人幼不幼稚啊?”常樂氣急敗壞地伸手指著他。
懷王笑盈盈地將她的手給拍下去,開懷道:“彼此彼此。你瞅瞅你,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
“要你管!”
常樂深覺懷王就是個無賴,雙手抱臂側過身,不再搭理他。心裏頭,卻是莫名甜滋滋的。還好,懷王還能跟她插科打諢。
“本王聽說,你這回不打算在王府多待?”懷王默了默,毫無預兆地就轉了個話題,“你這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什麼新歡舊愛?你都有家室了,說話注意點兒。”
常樂十分敏感地反駁,就怕這種話被別人聽了去,到時候傳到易昭的耳朵裏。她可不想被易昭誤會。
懷王卻是微微眯起了眸子,笑意更深。
“你是因為這個?你莫不是吃醋了,怕呆在這兒眼睛疼?這懷王妃的位置,一開始是留給你的,你不是不要?”
常樂聽著他又開始胡說八道,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擺了,恨不能直接將他的嘴給堵死。
懷王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到跟前兒。不正經地笑了笑,又露出為難的表情來。
“你要是現在要了,本王也沒辦法。大將軍,本王當真是惹不起。不過,本王可以給你個側妃當當。日後,本王獨寵你一個,你便與正妃沒什麼兩樣。”
“大哥,您能別說這麼渣男的話嗎?”常樂氣得頭昏腦漲,這懷王還越說越離譜了,掙了掙手,咬牙道,“我就是怕你整天還這麼胡說八道,怕著別人誤會,這才想著走的。”
“你是怕誰誤會?”懷王挑釁式地瞧她。
常樂忍了忍道:“你不廢話,肯定是易昭和司伯言啊。”
懷王的眸子忽然一沉,嚴肅道:“陛下的名字,可不是你能隨便叫的。”
“那我這不是順口了麼。”常樂抿唇認錯。
“本王跟你說了那麼多次,也不見你叫本王的名字這麼順口。”懷王嘲諷地將她的手鬆開,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當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怎麼就白眼狼了?”
常樂緊忙跟著懷王的腳步,跟到了軟榻旁,等著他一屁股坐在軟榻上,這才理直氣壯地辯駁起來。
“我出去這麼久,天天就想著你為什麼那麼長時間不找我。我還怕著一回來,你就冷漠對我。我這麼忠實地把你放在心上,怎麼就白眼狼了?”
懷王聞言,眼中滿是笑意,身子一歪,手肘撐在桌子上,笑盈盈的瞧著她。
“原來你還這麼有心,那你還說不是惦記著我?”
“這……”常樂一時舌頭打結,急忙捋順,“這惦記,和那惦記不一樣。我惦記你,就跟我惦記著齋主,惦記著皮蛋兒他們是一樣的。”
“哦。”
懷王麵無表情地回了一聲,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當真就這麼死心塌地地要跟著陛下了?”
昨夜懷王去宮裏,和司伯言討論完一些正事之後,也從司伯言那裏了解到他們去往蓬萊穀發生的事。司伯言也坦言,他已經和常樂定情,打算等過段時間,找個合適的機會,將常樂帶入宮中。
常樂聞言,又是一陣苦惱,轉身坐到了軟榻的另一邊,雙腿一盤。
“我就是覺著陛下挺好的。為人溫柔體貼,長得也好看,有能力保護我,還凡事信任我支持我……嘿嘿,挺好。”
“成言不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