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麼說,黎若老實點點頭:“那好吧。”
心裏卻莫名的感到不安。
“若若,別想其它的,照顧好自己便可,手術會平安的。”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蘊含著關心。
兩人一起廝混了多年,黎若在孟荊白口中聽到的關心溫言暖語少之又少。
這段時間他給予的關心,就是那六年裏加起來都沒有的。
寥寥的幾句話,便能撫平她的情緒,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服心安。
黎若揚著唇角,閉著眼睛靠在男人的懷裏,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
“你說得對,我一定會戰勝病魔的,畢竟你還沒娶我呢。要是不能當上孟太太,在你家的戶口本上寫上我黎若的名字,我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
十指相扣糾纏著,她指腹摩擦著他的手指,纏綿又眷戀。
等出了醫院,孟荊白給蔣東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調查一下,周宣最近跟什麼人接觸過,一點蛛絲馬跡都別放過。
還有兩天黎若就要手術,他絕不容許,出半點意外!
——
張昕樂處理完張晨陽的事,已經精疲力盡。
便跟圈子裏的朋友約著出去放鬆一下,整天憋在辦公室裏加班,也不是個事兒。
燈紅酒綠的酒吧,張昕樂的朋友各自去玩各的,尋刺激,找歡樂。
張昕樂沒這個雅興,就一個人呆在吧台裏喝酒。
“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一道聲音傳來,張昕樂抬頭,便看到一張英俊的臉龐。
男人身姿挺拔,深紫色的襯衫上麵幾顆扣子敞開,脖子上帶著一根銀色的鏈子,墜在胸前。
唇角勾著玩味的笑意,一看便是時常出來尋歡作樂的輕浮浪蕩子弟。
張昕樂喝的有點多,不想搭理這個人便扭過了頭,繼續喝酒。
英俊青年笑了笑,單手撐在吧台上,側著身體看著張昕樂:“張小姐,上次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現在你就對我這麼冷漠,真的好嗎?”
張昕樂勾了勾唇角,冷淡的反問:“所以呢?”
上次張晨陽的事,穆紹群確實是幫了她忙,但相應的,張家同樣給了他利益。
張昕樂可不覺得,她欠了他什麼。
畢竟是互惠互利,她們家也沒讓他吃虧。
穆紹群不以為然,輕笑著,“不請我喝杯酒嗎?”
張昕樂跟酒保要了杯伏特加推到穆紹群的跟前:“喝吧。”
穆紹群‘嘖’了聲,濃眉挑了挑:“你可真冷漠。”
張昕樂冷著臉:“酒請你喝了,你可以走了。”
“張小姐這是心情不好嗎?”
穆紹群傾身湊近張昕樂,唇瓣貼在她的耳邊,曖昧低語:“喝酒多沒勁啊,不如我跟你去玩點刺激的?”
輕佻浪蕩的語氣,張昕樂臉色驟變,“離我遠點。”
“我要不呢?”穆紹群非但沒把張昕樂的怒意放在眼裏,反倒是更加放肆,想要去攬住張昕樂的肩膀。
張昕樂端起跟前的酒,潑在了穆紹群的臉上。
冰冷的液體渲染了一張臉,穆紹群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張昕樂。
“不知道這樣足夠讓你清醒了沒有。”
張昕樂輕蔑地睨著他:“不夠的話,我不介意再賞你幾杯。”
穆紹群不怒反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唇:“嘖,性子果然夠潑辣的,不過我喜歡。”
張昕樂翻了白眼,直接起身往外走,懶得去理穆紹群這個神經病。
穆紹群正想追上前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倏然橫在了他的跟前。
穆紹群不悅地看著眼前的顧子俊:“顧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子俊唇角勾著一抹笑,“離張昕樂遠一點,她不是你有資格靠近的女人。”
出口的話,卻是充滿著冰冷的警告,與他表現出來的笑意截然不同。
張昕樂頓著腳步看著眼前的顧子俊,聽到他的話,她臉色變了變,抿著唇角,便直接走了。
她剛出了酒吧,身後就傳來了顧子俊的聲音:“樂樂。”
張昕樂遲疑了一下回頭,便看到眼前氣喘籲籲地顧子俊,顯然是快步追上來的。
“顧公子,有事嗎?”
顧子俊擰著眉,反問她:“你還在生我的氣?”
“對不起樂樂,我那天,我……”
“你別說了顧子俊,我懂你的意思。”
張昕樂打斷了顧子俊的話,不想再被他揭開她好不容易才稍微愈合的傷疤。
顧子俊怔怔地看著她,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昕樂垂了下眼眸,掩藏著眼裏的苦澀,她翹著唇角,笑道:“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好。”
氣氛一瞬的僵持,晚風徐來吹動著張昕樂的秀發,臉上的酒意也清醒了不少。
她將落在耳鬢前的頭發撩到耳後。
清秀的臉龐微垂,從顧子俊的角度來看,分辨不清她的情緒,隻能看到她長長的睫羽,和那抿成一條線的紅唇,黑夜也難以掩蓋她的靚麗。
少許,他啟唇道:“那我送你回去?”
張昕樂原本想要拒絕,但想到她之前喝了不少酒,腦袋還有些暈眩,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周宣一天下來,都有些心神不安。
尤其是黎若跟他說了那番話後,回到辦公室,他想起來,冷汗都在狂飆。
她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本來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虛不已,現在好像又被黎若看出了點什麼,根本平靜不下來。
想了幾個小時,周宣撥了那個人的號碼:“你去找其他人吧,我真的做不了。而且,黎若她好像懷疑我了……”
對方冷漠的打斷他憂慮的話:“周醫生,錢已經彙給你了,想想你那可愛的弟弟,我相信你,你會做到的。”
“我可以把錢雙倍還給你,你別傷害我弟弟,我也不會把你供出來的。”
“嗬,周醫生,我隻相信跟我同一條船上的夥伴。別怪我沒提醒你,做事之前,先考慮清楚,別因為意識莽撞,拿你唯一的親人的性命開玩笑。”
對方沒再給周宣說話的機會,便掛了電話。
周宣禿廢的坐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目無焦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