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
櫻花樹下,落櫻紛飛,粉色的花瓣,那麼唯美的飄落著,點綴了地麵,也點綴了地上所坐的兩個人。
“都準備好了嗎?”倚靠著蕭君徹,朵顏幽幽的問著,蕭君徹的滿頭青絲,已雪白如霜。
當年,當他的頭發還有一些黑絲時,雲詳說過,是因為他體內的餘毒未清所致,除非毒解,否則,隻能染發。
蕭君徹不肯染發,就那麼一直讓它白了下去,直到現在,已無一根黑發在頭。
“也沒什麼可準備的,前日裏,冰笛已傳來好消息,連國也拿下了,這天下,也終於在我的手裏統一了。”他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這十年的歲月,隻是彈指一揮間的不經意。
“是嗎?統一了啊,嗬嗬,你的心願也了了。那,雅瞳呢?”雖然覺得不該在這樣的時候提到這一個人,但,一想到那個在禁宮中孤獨生活了十年的那個人,朵顏還是有些不忍的。
“早就知道你會問,別擔心,我讓冰笛把她帶回來了。”
“什麼?帶回來了?在哪裏?”朵顏真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驚得從他懷裏抬起頭來。
“當然在那個人那裏了。”他仍舊淡淡,不過,唇角似乎也隱隱有一絲的笑意閃過。朵顏自然是聽懂了他的話,有些佩服的看著他說:“蕭君徹,也唯有你,有如此大度。”
“我哪裏大度了,我小氣得很,我就是不想讓他們在外麵折騰著禍害我,才把他們困在這宮裏的。”朵顏聞言,隻是笑,這個嘴硬心軟的人呐。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輕笑著又道:“我今日下了一道旨,把秋歌強嫁了淩煦。”
早就料到此事的朵顏,也隻是柔柔一笑後,也和著笑道:“我昨日也強行讓秋歌把臉上的字給去了。”
“是嗎?你我還真是一家人,都這麼強勢。”他耶揄著說,似乎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可是為了配合你呢,你讓她嫁的可是一國之君,我不把她弄體麵一點怎麼行?”朵顏笑笑,似乎也很開心。
“可惜看不到煦的大婚了。”蕭君徹可惜的說。
“是啊,秋歌看不到我,一定很失望。”同樣可惜的口吻,朵顏也覺得遺憾。
“怎麼你不會不舍得鳶飛和行風,反而不舍得秋歌了?”行風是他們的兒子,已經九歲了,成天喜歡擺著一張臭臉,扮酷。
“當然舍不得,可我更舍不得你,而且,我有一個好秋歌不是嗎?我相信,有秋歌照顧他們,我能放心。”她平靜的說著,這麼些年來,她看著蕭君徹一路咳血而來,早已做了最壞的準備,而今雲詳找到了最好的解毒辦法,她還有什麼可猶豫。
“朵兒,謝謝你肯陪著我。”他們之間,早已不需要謝謝兩個字,但此時此刻,他就是想對她那麼說,似乎隻有說了,才能心安理得。
“別傻了,我不是陪著你,是你陪著我,去浪跡江湖,咱們以後做一對神仙俠侶好不好?”期待的想著未來,朵顏笑得那麼美。
蕭君徹輕笑著,又咳了幾聲,朵顏鎮定的幫他試過嘴角的血絲,淡淡的說:“你啊,讓你弄個深色的帕子吧,你都不肯,這白色的帕子,一會該不好洗的。”
“是啊,忘了。”他眯著鳳眸,攏起眉頭,似乎真的很為難的樣子。
朵顏的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偽裝著堅強,偽裝著鎮定,隻是看到他咳血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的心都在發疼發緊。
所以,她不能等了,哪怕雲詳說的那個辦法,再凶再險,她也要陪著他一試。隻是有件事,她一直很不放心:“你把皇位給了煦,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煦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這個弟弟,他之所以喜歡,就是因為他不功於心計,沒有攻利心。
“可是,他那樣的性子,治不了江山。他毫無心機可言,到時候,會很吃力的。”朵顏更多的,其實也是擔心煦的性子,做了皇帝後,萬一出錯,就無可挽回。
“煦的性了是不適合,可是,他有一個適合的皇太後哇。”語重心長的,蕭君徹淡淡而語,聞言,朵顏的腦中,浮現上官青璿那精明的長相。
“也是,姑母確實厲害。可是,他這麼厲害,你不怕,他會對鳶飛和行風不利嗎?”生在皇家,不擔心這種事,那就是太鬆懈,太沒有危機意識。
“所以,我今日告訴秋歌,我讓她嫁給煦,是要當皇後的,而我的行風,永遠都是太子。”蕭君徹幽深的眼瞳中,精光一閃而逝,快得令朵顏也捕捉不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