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葉城的懷疑,父親苦笑了一下,說道,“葉城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想你的媽媽是那種人,所以才會提出這種假設,可是,你爸爸我也不想他是那種人啊,我也不想這個綠帽子戴一輩子,我也希望她是被人擄走的,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呀,不必對她抱有幻想了,她真的就是那樣的女人……”
提起這些往事,對父親而言,無異於揭開一道父親心中一輩子的傷疤,因此他的聲音再度哽咽了。
“那天,我去給你辦戶口手續去了,回來以後,她就不在了,你王奶奶和李叔他們,親眼看到她跟著那個男人走的。”父親抹了眼淚,回憶說道。
“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事兒確實有點不合理,”葉城說道,“她既然決定跟別人走,幹嘛還要生下我?而且,就算真的不要我們了,要跟別人走,那也不在那幾天啊,她可是剛生完孩子啊。所以我覺得,這事兒其實聽蹊蹺的不是麼?萬一她是被人劫持的呢?您也不能就因為鄰居們看到的,就做出這樣的判斷吧?”
父親歎了一口氣,“你還是不了解你爸的心啊,你爸爸我不是那麼粗心的人,不可能隻會因為鄰居們說了什麼,就相信了,我比誰都不甘心,甚至,我還報了警。”
“然後呢?找到他們了?”
“沒有。”父親搖了搖頭,“一直都沒有找到,可我一直都在尋找,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她一定不是拋下我們離開的,就算不是脅迫,也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我一直都在尋找她,可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任何蹤跡,直到你兩歲那年的冬天,有一天早晨,我忽然收到了一封跨國信件,來自日本,我還納悶,咱家也沒有日本的親戚,我也沒有在那邊的朋友,誰會給我寫信呢?打開以後,我才發現,信是她寫來的,她在信裏告訴我,她如今在日本生活,很幸福,當初嫁給我,就是一個誤會,她其實心裏有愛的人,她一直想離開我,隻是實在不知道如何跟我說,後來,那個男人要走了,去日本了,她沒有辦法,隻能匆匆跟著他離開了……”
說到這兒,父親再一次哽咽,說不下去了,擦了擦眼淚,才繼續說道,“她說,她很抱歉,她在那邊如今過的很好,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孩子……”
葉城悵然若失,看來,他認為的這些蹊蹺,都是不成立的。
“她的信裏麵,還附著幾張她在日本的照片,照片裏,她確實很幸福,有的是在海邊,有的是在溫泉,笑的很幸福,有一張裏,甚至我看到了那個男人,我就什麼都明白了,因為,那個男人,我之前是見過的。”父親說道。
“您見過他?”葉城問道。
“對呀,而且還見過兩次呢,第一次,是在百樂佳,現在它垮了,敗落了,可那個時候濱海還沒有這麼多大商場,它是第一家,百樂佳就是全市最時髦的地方,你媽媽想去,我就陪著她一起去逛了。在那裏,碰到了一個人,就是那個男的,那男的很帥氣,我就感覺他和你媽媽有點不對勁的,兩個人那眼神兒都不對,但我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麵想,那男的似乎有話要跟她說,但她拉著我離開了,離開了以後,我回頭看,發現他還一直盯著我們看,回去以後,我試著問她,他到底是誰,可你媽媽說,他隻是一個從前的鄰居,不讓我多問,我也就沒有再問,再加上,他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我也就沒有再懷疑。”父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