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有一夥強盜,周祁陽是知道的,不過他並沒有碰上過,今天看來是這些人攔住了一個女子,這女人八成是凶多吉少了。周祁陽根據聲音判斷著,這夥人應該就在前麵轉過彎不遠處,心裏快速地思索著,慢慢地移動腳步向前走去,在轉彎的地方停了下來,伸出頭去,看向那邊。
這一看,周祁陽心中一緊:“這些強盜有點多啊,足足有十幾人,自己並不是太擅長武功,這麼多人,我肯定對付不了。”想到這裏,周祁陽已經有點想要放棄了,事有可為有可不為,他雖然善良正直,愛打抱不平,可現在就算他出去也救不了那位女子,現在的周祁陽在經曆了幾年前的那件事以後,心腸也漸漸硬了起來,隻是想和弟弟安安穩穩地過著自己的生活。
心念及此,周祁陽已經打算不出手相救了,準備在這裏等一會,等那些人走了,自己再過去,正要縮回身子,突然看到那位女子緩緩地抬起頭來,這一眼,便讓周祁陽怔在當場。“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不會的,不會的。婉溪,是你回來了嗎?”
看到葦奐模樣的周祁陽呆滯了,嘴中念念有詞,等他回過神來,再往那邊看去的時候,頓時大急,葦奐已被那些人打暈了過去,放在一輛破車上,由一個強盜拉著,一夥人慢慢向前走去。看到葦奐的樣子以後,周祁陽就知道,今天無論結果如何,這個人,他必須救,可如果這樣出去,不但救不了人,可能會把自己都搭進去,所以,必須想個辦法。
周祁陽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不愧是聰明之極的人物,片刻便有了主意:“裝神弄鬼,逐個擊破。”當這八個字浮現在周祁陽心頭的時候,他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周祁陽是會武功的,可他的體質天生特殊,自從十六歲那年到達一個瓶頸之後,便再無進境,而且,周祁陽的武功還有一個大大的弊端,便是體力消耗快,恢複難,倘若動起手來,周祁陽絕對做不到把這些人一一擊倒,而且,對方手上還有人,如果再用葦奐來威脅與他,那他就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想出來這樣一個妙計,而且現在天色已黑,實施起來更是方便。
強盜頭子領著自己的一夥人在路上慢慢地走著,周祁陽沿著路邊的山坡彎著腰快速前進,不一會兒便跑到了隊伍的側麵,因為天黑,加上周祁陽腳步甚輕,一群人還說說笑笑,所以根本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周祁陽心裏捉摸著自己剛剛想的辦法,繼續慢慢向前移動著。
這夥強盜大概是也不急著回去,走的很慢,而且鬆鬆散散,最後一人離走在最前麵的強盜頭子有差不多百步之遙。突然,周祁陽眼睛盯住了前麵不遠處的一顆楊樹,有差不多碗口粗細,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隊伍的最後,並排走了三個人,均是搖頭晃腦,邊走還邊互相打趣、笑罵著。周祁陽來到那棵楊樹跟前,看了看,一手抓著樹根,一手抓著樹幹,把全身的力氣彙聚在雙手之上,心中一聲大喝:“起。”楊樹頓時被周祁陽生生的拔了起來。周祁陽用力扶著將要傾倒的楊樹,等到隊伍行進了一段,隻剩最後三個人在自己的後麵之時,雙手一鬆,四五米高的樹便直直的朝路上倒了過去。
那三個強盜還在說著話,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路邊有一棵大樹正朝他們倒了過來。“咚”一聲悶響,並沒有驚動前麵的人,也是周祁陽運氣極好,楊樹倒下便直接砸暈了三人之中的兩個,兩人直接暈了過去,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剩下一人眼中露出一絲恐懼,看著眼前的一幕,實在想不通怎麼回事,不過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周祁陽便出手了,鬼魅一樣的身影飄到了強盜的身後,一掌便砍到了他的腦後,這個強盜同樣一聲不吭的暈倒在地。
周祁陽從小學習的武功便注重身法,用來遊鬥再好不過。周祁陽對這些人並沒有下死手,雖然他們罪大惡極,但罪不至死。解決了這三個人,他再次朝著前麵的隊伍追去。
周祁陽本來想先救了葦奐再說,要不然總有的投鼠忌器的擔心,怎奈拉著葦奐的那個人就跟在強盜頭子的身後,讓他沒有辦法直接下手。不過想想,就算救了葦奐,她反而會成為自己的累贅,這樣考慮著,周祁陽便決定還是按照剛開始的方法來。
周祁陽小心翼翼的前行了幾十步,發現前麵的人依舊說笑著,並沒有發現身後的情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了看隊伍的布局和四周的情況,周祁陽決定還是用剛才的辦法繼續一一擊倒這些人。就這樣,周祁陽處理幾個人便躲在路邊休息一會兒,然後再追上隊伍故技重施,畢竟拔樹是一件體力活,雖然隻是碗口粗的楊樹,因為周祁陽體質的特殊,絕對不能持續用功。
使用這般遊鬥的方式,等到周祁陽解決了十三人的時候,時間差不多都過去了一個時辰,不過看到前麵隻剩下了四個人,他的心終於漸漸地靜了下來,這些人,已經不足為慮了。周祁陽看到這四個人還是沒有發現身後的問題,連他都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這是我的運氣太好?還是這些人太笨呢?”想著搖了搖頭,本打算一下子出去解決這一個人,可是一來自己消耗太大,二來葦奐還在他們手上,周祁陽思前想後,打算給這些人增加點恐怖的氣氛。心裏想著,周祁陽順手在路邊撿起一些石子,隱藏好自己,對著四人中最後麵的那個人,用足力氣將手中一枚石子直直的拋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響起,在這樣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屬下的叫聲嚇了強盜頭子一跳,還未轉過身,嘴裏已經罵了起來:“六子,你要死啊?幹什麼大呼……”一句話尚未說完,強盜頭子便徹底呆了,不是看到了六子血流如注的耳朵,而是,他終於發現,他的身後居然隻剩下了三個人,剩下的十幾個人詭異地消失了。六子淒厲的慘叫聲加上如此詭異的畫麵,讓強盜頭子冷汗直冒。這個時候其他兩人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由得有些腿軟。
強盜頭子畢竟是大哥,盡管心裏已經十分惶恐,可仍然故作鎮靜地喊道:“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給老子出來,是英雄好漢就跟老子單挑!”聲音傳出去好遠好遠,可四周沒有任何動靜,偶爾隻能聽到一兩聲蛐蛐的叫聲。
氣氛顯得更加詭異,強盜頭子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心中打不定主意:“難道是鬼怪作亂?”想到此,冷汗流的更加歡快了。
“快,快走,盡快離開這兒。”略顯壓抑的氛圍讓幾人瀕臨崩潰,強盜頭子一說,四人便迅速地朝前跑去。
看到這裏,周祁陽不禁心中鬱悶不已,都這樣了,這些人走的時候還不忘拉上葦奐。沒有辦法,周祁陽隻能繼續。又一枚石子激射而出,這次打的是另外一個人,同樣一聲慘叫,讓相隔一段距離的周祁陽都不由得耳朵嗡嗡作響,心裏不禁暗罵。
強盜頭子回過頭來,看到自己又一名手下被傷,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所傷,隻是看到鮮血淋漓的樣子,倍感恐懼。終於,拉著葦奐的那個強盜心中受不了了,扔下車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衝著四周拜了起來,嘴裏還念叨著:“鬼爺爺,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跟您走啊……”周祁陽側耳聽著,發現他還說了很多自己聽不懂的話,心中不免好笑。
清了下嗓子,周祁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恐怖一點,沉沉地說道:“你們這些小鬼,居然敢搶老鬼我的人,現在把那個女子放下,速速離去,鬼爺爺我就饒你們一命。”
周祁陽突然出聲,嚇了幾人一跳,全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其中一人更是濕了褲子,聽了周祁陽的話,三個小強盜沒有一點兒遲疑,就準備跑路,隻是突然又看向自己的老大,想看看他是什麼意思。強盜頭子猶豫地看了葦奐一眼,眼中閃過掙紮,就在這時,又一枚石子飛出,直接打到強盜頭子的肩膀之上,石子穿過肩膀而出,疼得強盜頭子再也顧不上什麼美人,直接撒腿就跑。三個小嘍囉也互相攙扶著屁滾尿流地離去。
石子正是周祁陽扔過去的,他發現了強盜頭子的猶豫,當然要加一把火。不過不得不說,周祁陽的功夫還是相當厲害的,一枚石子遠距離激射過去,居然可以穿透一個人的肩膀,其中的霸道力量可想而知,隻是這種功夫,爆發力有餘,耐力不足,否則,也不用周祁陽如此大費周折。還有一點,本來等到最後隻剩四人的時候,周祁陽完全可以出去解決他們,這些強盜看起來凶狠,其實往往隻是外強中幹,隻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估計唯獨隻有那個強盜頭子有兩下子,不過也不足為慮。可是考慮到,雖然現在天色已晚,可倘若近距離交手,難免被那些人看到樣貌,周祁陽並不怕他們,但他害怕麻煩,所以最後折中,選擇了剛才那樣的方法。
等到那四個強盜跑遠了,周祁陽才從路邊的樹影中現身出來,快步走到葦奐的身邊,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葦奐的手腕之上,柔滑肌膚的觸感不免讓周祁陽心中一動,隨即趕緊撇開雜念,認真的為葦奐把起脈來。片刻之後,周祁陽的臉色露出一絲笑容,葦奐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虛弱,然後又受到驚嚇,回去喝兩服藥便好。
把完脈後,周祁陽的眼睛終於再一次落到葦奐那精致美麗的小臉上,心中一苦,喃喃念道:“婉溪,是你嗎?”
葦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下四周,是個陌生的環境。“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兒?”葦奐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點,然後,昨天的記憶便慢慢回到了腦海中。
“不會吧,難道這裏是強盜的家?”看著幹淨整潔的房間,葦奐滿臉的疑惑:“印象中,強盜不都是住在山洞裏的嗎?”不過無論如何,葦奐現在想的都是怎麼逃出去,又想到鍾陽,“他是不是在著急地找自己呢?”昨天麵對強盜之時,葦奐雖然對鍾陽很是抱怨,但她知道,鍾陽不會撇下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而且,如果鍾陽發現她不見了,勢必會非常著急。
心裏胡思亂想著,葦奐掀開被子下了床,可能是躺得太久,一下子沒有站住,竟摔倒了下去,房門正好在這個時候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