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周祁陽的煩惱(1 / 3)

“阿嚏……”遠在侍郎府的周祁陽不知道怎麼回事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覺得有點兒難受。

在一旁的管家趕忙上前關切道,“大少爺,您沒事吧。”

“無妨。”周祁陽坐在花園裏的亭子裏,淡淡說道。隨後他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仰頭喝下。然後就幹坐在園子裏,眼睛發直不知道打著什麼算盤。

老管家見此,猶猶豫豫了半天才上前問道,“少爺,這慶林王府的帖子……”老管家手裏拿著一個東西,赫然就是歐陽淑親手寫的那張請帖,“人家主動邀請,咱們卻無所作為,是否有所不妥啊。”

畢竟禮部侍郎跟慶林王哪裏是一個級別上的。

周祁陽聽到這句話,卻是一臉煩躁,“怎麼,他慶林王府說什麼我就得做什麼嗎,難道我是他冷漠養的狗,隨之呼來喝去?!”

老管家一聽,趕緊擺手否認,“當然不是,老奴絕非這個意思。”

他知道周祁陽一向忌憚慶林王府的一切事情,更不願意別人在麵前提起冷漠這個名字。可是說到底,這是關係到朝中政治方麵的事情,周祁陽是很反感的,伴君如伴虎,朝政深似海,一旦走錯,便是萬劫不複。

管家是不敢私自翻看主子的帖子信件的,所以他隻知道這東西是慶林王府的人送來的,並不知道具體內容是什麼,也不知道寫著帖子的人具體是誰。

但周祁陽可是知道的。

“你不用擔心,不過是冷漠那個閑著沒事兒瞎扯淡的夫人寫來玩兒的,不必在意。”

老管家一聽周祁陽這麼複述,立刻心裏就輕鬆了不少。原來不是慶林王有什麼事啊。

而周祁陽則看著老管家一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覺得心煩不已。

冷家於他,永遠沒有親近,更無尊敬的概念。

可是……周祁陽兀自歎了口氣。

葦奐可是冷漠明媒正娶進慶林王府的夫人,哪怕是庶。他想見葦奐,就必須要跟冷漠扯上關係。

而且那個歐陽淑……

周祁陽冷哼一聲。她的性子他還不知道,純粹是目中無人自恃清高那樣的,跟冷漠冷寂簡直一模一樣。

這麼多年沒有交集了,她會突然給他發帖子吃飯,能有什麼好心?

而老管家則在一旁看著神情一會兒憂愁一會兒嘲諷的周祁陽,有些迷惑。

終於,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大少爺,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了啊?”

周祁陽聽到老管家這麼問自己,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即轉了轉眼珠,開口道,“管家啊,你都在周家服侍了這麼多年了,想來應當很是精明能幹的吧?”

老管家沒想到周祁陽會突然提起這一茬,有些意外,但隨即一臉謙遜道,“老奴不過是在盡自己的本分罷了。”

周祁陽緊接著又湊近老管家,一臉神秘兮兮的說道,“那依你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人從高強大院裏偷出來或者拐出來的呢?”

老管家聽到周祁陽說這樣的話,立刻一副受了雷劈的神情,趕忙出言製止道,“少爺,您可不要瞎說啊,這是多傷風敗俗的事啊。”

他想了想,又朝周祁陽問道,“少爺,你要偷得是男子還是女子啊。”

周祁陽瞪了老管家一眼,一臉的不耐,“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老管家卻十分擔憂道,“少爺,你可莫要胡作非為啊。你不可以偷女子,更不可以偷有婦之夫!若是被世人知道了,咱們周家的名聲可就……”

周祁陽嚇了一跳,確不是因為老管家最後說的嚇唬自己的話,而是他的直覺竟然這樣準。

背後不自覺得除了些許冷汗,他突然想起一個成語,人老成精。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我這還什麼都沒做呢,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周祁陽麵上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老管家卻依然持訓斥的態度,“大少爺,您怎麼突然變了,以前,對於周家的名聲,您可是一直都十分重視的。”

“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心中的思念就像一片海洋,看不到她,就像找不到方向,那種孤獨感,我真的害怕了。”周祁陽趕緊開口截斷老管家的話。隨後又一臉氣急敗壞的將高管家推到了一邊,“哎呀你還是不要發表言論了。”又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花壇,“偌,你去那裏背對著我站著。”

老管家一臉無奈,卻仍不忘苦口婆心的規勸周祁陽,“少爺啊,這可不是我發表不發表言論的事情。”

周祁陽見老管家站在自己麵前一臉堅毅,隻能感歎一聲頑固不化,然後秉承了,“你不走,我走行了吧”的想法拂袖離開亭子。

老管家看著周祁陽離去的背影,一時心酸竟還用袖子揩了揩淚水,喃喃自語道,“少爺,你可千萬別做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啊。”

其實,周祁陽這句話不過是順口一說,偷人?那哪是他的作風啊。尤其是在有關冷漠的事情上,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形象有所虧損。

再者說……

“唉我說,這個慶林王府怎麼建這麼高的牆啊。”彼時,周祁陽已重新站在了慶林王府緊緊關閉的後門,對著幾丈高的牆壁抱怨。

真是……一點兒偷爬進去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周祁陽試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四周找了幾塊兒結實的板磚,高高的墊起來,能勉強站上去往裏張望了。卻悲催的發現,泥煤慶林王府的守衛也太多了吧,裏三層外三層,這讓他翻牆非常的不利。

而且更要命的事情是,哪怕他成功的溜進去了,也無法準確的找到葦奐所在的院子啊。再退一步講,就算他找到了葦奐的院子,也沒辦法將葦奐帶出來啊。估計到時候連他自己都出不來了。

得到了這麼一個絕望的認知之後,周祁陽從一摞板磚上跳下來,神情萬般無奈。愣怔了半天,他索性坐在了地上。

不自覺得,就想起了和葦奐相處的那些日子。其實他現在回想,才發覺可以感到後悔的事情是何其的多啊。

比如當時為什麼要因為冷漠的關係,而一度疏遠葦奐,導致浪費了許許多多的能夠培養感情的機會。還有周衛,自己怎麼救沒意識到他的態度變化呢。若是早一點照顧到他的感受,何至於把葦奐生生的推了出去,間接性的推到了冷漠的懷裏。

想到這裏,周祁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冷漠,他憑什麼處處都居於自己之上,不就是家室高尚一等嘛,可那隻是他投胎投的好,跟他本人有半毛錢關係啊。

明明就是個脾氣差到爆的渣男,也不知道祖宗八輩上積了什麼德能讓所有好事都降臨到他的頭上。難道冷漠有他陽光開朗嗎,有他親切好相處嗎?

周祁陽就這樣心理活動頗為豐富的在慶林王府的後牆呆了一整個下午。他隻顧著算計心裏的小九九以及數落冷漠的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委實已經變成了怨男一枚。

好在慶林王府的後牆一向不常來人,周大公子的不/良形象並沒有遭到流傳,更沒有被散布到慶林王府可怕的八卦網之中。

而這還算是好的,因為歐陽淑那邊的心理活動明顯要比周祁陽還豐富得多。

“夫人,這晚膳……”侍女看著斜倚在美人榻上半眯著眸子的歐陽淑,指著幾乎沒有動過幾筷子的飯桌戰戰兢兢的問道。

歐陽淑連眼皮都沒抬,隻是懶懶的揚了揚手,“撤了撤了,都撤走吧。我現在看什麼都反胃,那還吃得下去。”這話說完,還不忘毒舌的黑了廚房的師傅一把,“油膩死了,真不知道廚房的奴才都是怎麼幹活兒的。”

侍女便命人撤了飯桌,麵上看起來乖巧無比,也沒有說話,心裏卻忍不住道,油膩也還不是您自己個兒指名點姓的要的菜式。

原來,歐陽淑剛剛在歐淑樓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一副淡淡然的樣子。顯然周祁陽的爽約讓她非常的憤怒。

“可是夫人,侍郎府那邊也沒有回帖說一定會到的啊。”一旁的侍女忍不住提醒道。

卻被正在氣頭上的歐陽淑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即便將她當做了些出氣筒,說道,“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奴才議論了。一個個的當真以為我是好說話的了?難不成都想效仿嵐葉那個小賤、人,目無尊卑了不成?你們以為冷寂就那麼有空有耐性一個一個的將你們救下來?”

一提起這一茬來,歐陽淑心頭的火更旺了,威力簡直不亞於被淋了一桶火油。

而那個小侍女沒想到歐陽淑會拋出這麼一連串的反問,將這個事情說得這麼嚴重,趕緊跪在地上請罪,“夫人不要動怒,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嗬,你不是這個意思?”歐陽淑冷笑一聲,那張被脂粉細致的塗抹過得臉顯得尤為陰森,語氣冷的直結冰碴,“來人呐,把這丫頭給我拖下去掌嘴。我倒要看看,冷寂會不會出現。”

事實當然是冷寂沒有出現。那天不過是個巧合,而歐陽淑也不過是想尋找一個發泄點。而這個小侍女,很不幸的成為了這個點上的犧牲品。

侍女被拖到院子裏被人掌嘴,每一聲痛喊要發出來是就被板子狠狠的給打了回去,隻剩下支離破碎的嗚嗚聲,聽起來尤為淒涼。

歐陽淑就坐在房間裏,聽著這樣的聲音,待到打了十多下之後,才慢慢悠悠的赦免,“行了,拖回房裏去吧。給送點兒藥,好生養著。”

然後,她就開始呈現懶洋洋的姿態了。搞得底下的人比早上更加戰戰兢兢了,畢竟已經有了這個侍女的前車之鑒了不是。

而葦奐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屋子裏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一出話本子,裏麵講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興致正濃著,卻忽然來了這麼個消息,十分掃興。

“歐陽淑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大了。”葦奐由衷的感歎道。

其實她心裏明鏡兒似的,歐陽淑的氣就是朝她撒的,要不然也跟她八/九不離十。從前她在慶林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來了她這麼個攔路虎,生氣很正常。尤其是這陣子兩個人頻頻出現口角和各方麵的摩擦衝突。

“唉,嵐葉啊,我從前以為像歐陽淑這樣的大家閨秀應當生氣也生氣的很有氣度呢。”葦奐搖了搖頭,歎氣道,“可是她現在可真讓我失望。”

真是實打實的一副嘲諷口氣,若是讓歐陽淑聽見了,不知道又要咬碎幾口銀牙,攥碎幾個指甲。

嵐葉一直對歐陽淑沒什麼好感覺,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可不就是因為生在大家,才被慣得驕縱的跟什麼似的,這麼一點點打擊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