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戰龍說的那叫情真意切啊。
聽到身後“彭”的一聲跪地聲,葉小雨急忙轉過了身,看著一臉皆是自己的錯的歐陽戰龍並且渾身流露出屬於軍人的氣息,讓葉小雨無話可說了,隻能憋出了一個字:“你……”
歐陽?歐陽戰龍?莫非是皇兄口中提到常年駐紮在邊疆,為國家打退入侵者,作為大將軍的歐陽戰龍?
“你是常年駐紮在邊疆直到最近才回京的歐陽戰龍歐陽將軍?”葉小雨瞪著雙眼不相信的問道。
“正是屬下。”歐陽戰龍回答道。
得到歐陽戰龍的準確回答,葉小雨小聲嘟囔著:“他對國家的功勞可是不小啊,要是懲罰他弟弟他怕是不同意。可要是處置他弟弟,他說他替代他弟弟,要是讓皇兄知道自己處置歐陽大將軍了,那自己說不定還得挨皇兄的一頓罵,難道此事就這麼算了?”
歐陽戰龍常年練武,耳力是何等的好,雖然葉小雨的聲音很小,但仍舊被歐陽戰龍聽了個真真切切。
知道葉小雨原本一定要處置歐陽魁的決心此刻變的動搖了,歐陽戰龍連忙上前好聲保證道:“還請公主寬宏大量,屬下回去後定當好好懲罰弟弟一頓。讓他以後再也不騷擾公主!”
見葉小雨還是糾結著皺著眉頭,歐陽戰龍下了一劑猛藥:“公主,在皇上眼中一定認為公主是個溫婉的女子,倘若因為這件事而讓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形象逐漸變的變得不好,那屬下會為公主深感惋惜的。”
“你是說皇兄會知道這件事?”葉小雨聽完歐陽戰龍如此之說,帶著驚慌的小臉,連忙不相信的問著歐陽戰龍。
“恩,公主您讓黃金將軍去辦這件事,而黃金將軍又是皇上身邊的人,自是對公主的一言一行一絲不落的告知皇上的。”歐陽戰龍分析的頭頭是道。
葉小雨經過歐陽戰龍的一番勸說,也算是送了口,決定不再追究歐陽魁對自己所做的事了。
歐陽戰龍對著葉小雨表示歐陽魁以後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後,便走出了葉大叔的字畫店。
歐陽府。
“黃金將軍,公主傳來口信,說是不再追究本將軍弟弟的事了。”一進歐陽府的大廳,歐陽戰龍便對著飲茶的黃金將軍朗聲道,可見歐陽戰龍的心情此刻很好。
聽到歐陽戰龍如此之說,既然公主已經發話了,黃金將軍也是奉命辦事,麵對此種結果心中也是高興的:“那就恭喜歐陽將軍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歐陽戰龍一個抱拳,走到大廳外,對著手下發令道:“我們走!”說完,率先向著歐陽府外走去。
歐陽戰龍先前那麼大的聲音,自是所有人都聽得一真二切,黃金將軍的手下見黃金將軍發話,連忙鬆開了手中被鉗製住不斷扭動的歐陽魁,隨後跟隨黃金將軍走出了歐陽府。
得到釋放的歐陽魁一下子便跑到大廳內,不顧問自己有沒有受傷的管家,對著歐陽戰龍拍著馬屁:“還是大哥有本事。嘿嘿。”
“以後少給我惹事!”沒有看歐陽魁那狗腿的臉色,歐陽戰龍想到剛剛自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對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下跪,心情也就不由自主的煩躁。
作為馳騁沙場,威戰四方的大將軍,雖說對方是公主,但骨子裏的傲性還是讓自己不爽!
見歐陽戰龍發火,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怕是也沒有好果子吃,便借口離開了,徒留歐陽戰龍一人靜默的坐在大廳中。
晉親王府。
吃過午飯的歐陽淑想到上午王媽媽告知自己冷漠和周祁陽碰麵的事後,再加上得知冷漠不在王府後,便吩咐貼身丫鬟為自己疏了一個華麗卻又不失大氣的發髻後,穿上有一次冷漠賞給自己的荷葉點綴流仙群後,帶著一幫的丫鬟仆人大張旗鼓的向著葦奐所住的院落走去。
“唉,他現在在幹什麼啊?”冷漠中午沒有在葦奐這裏用膳,葦奐隻好自己吃了,看著空蕩蕩的院落,唉聲歎氣道。
隻要冷漠在王府,大多數的時間都會膩在自己這裏,時間久了也就成了習慣。現在沒有了他的陪伴,葦奐便覺得缺少了很多東西。
原來,習慣並不是那麼容易去掉的。
“小姐,淑側妃求見。”就在葦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無精打采時,便有一個丫鬟走進屋內稟報著。
由於前幾天嵐葉受傷的事,葦奐不想讓嵐葉累著了,便打發嵐葉去休息了,等嵐葉徹底好了以後再來伺候自己。
“恩,讓她進來吧。”雖說心中疑惑歐陽淑這時候過來,但是人家既然來了,沒有不見的道理。
“王妃姐姐近來可好?”未見其人,便問其聲。歐陽淑的人還沒有走進屋內,葦奐便已經聽到了歐陽淑那膩死人的聲音。
葦奐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沒有理她。同在一個府中住著,我過的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嗎,用得著這樣假惺惺的問嗎?你這樣,我都覺得太假了。
“王妃姐姐這是怎麼了?”也怪隻怪歐陽淑的眼神太好,剛一進屋,便看到了葦奐那來不及收回的白眼以及撇著的嘴角,故作大氣溫婉的問道,實則心中氣憤至極,她就這麼不願意見到自己嗎?
不去看歐陽淑那一臉的假笑,葦奐懶懶的問道:“找本王妃有事嗎?”
坐在葦奐旁邊,歐陽淑淺淺的笑著,笑容中卻是帶著不知名的冷意,倘若不知情的人看到歐陽淑這淺淺的笑容,會真以為這是個溫柔的美女呢:“妹妹是來因為上次的事,來給姐姐道歉的。”
“道歉?”一聽道歉,葦奐一臉狐疑的看向了歐陽淑。
這不看還好,一看歐陽淑這一身的打扮,葦奐頓時感覺坐在自己麵前的是隻花孔雀了。葦奐興致勃勃的盯著歐陽淑,想要看看這歐陽淑到底打著什麼注意。
感受到了葦奐那盯著自己的目光,以為葦奐被自己這漂亮的裝扮驚呆了,歐陽淑高傲的揚起了頭:“恩,這些天妹妹想到嵐葉那丫頭受的罪,心中很是過意不去,這不,今天抽時間就來跟王妃姐姐賠罪來了。”
不過,葦奐確實是是被歐陽淑的打扮驚呆了,不是因為美麗驚呆,而是因為像花孔雀而驚呆。不知道要是讓歐陽淑知道這眼光的含義後會不會抓狂,竟然把她精心裝扮的妝容當作是花孔雀,這如何不讓她動怒。
葦奐看了看歐陽淑身後的丫鬟仆人手中沒有帶一點的慰問品,也沒說去看看受傷的嵐葉,還說是賠罪,鬼才信!
清咳了一聲,隨後說道:“這樣啊,賠罪完了嗎?賠罪完了就趕緊走吧。”
“你……”本來還覺得沒什麼的歐陽淑,此刻見葦奐聽到自己說是來賠罪後的表現,甚是惱火。
什麼叫賠罪完了就趕緊走?這不是擺明了趕人嘛。
可是,不愧是臉皮極厚的歐陽淑,馬上就收斂了自己滿身的怒火,再次對著葦奐柔柔一笑,頗有些大家閨秀的作風:“王妃姐姐這是在趕妹妹嗎?妹妹好不容易來王妃姐姐這裏一次,既然王妃姐姐不歡迎妹妹,那妹妹走就是了。”說道最後,竟然開始委屈的拭淚了,並且起身佯裝向屋外走去。
歐陽淑一係列的反應和話語,看的葦奐目瞪口呆,天下竟然有如此會演的女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過,她也知道歐陽淑不能走,不然就坐實了不喜歐陽淑,敢走歐陽淑,即善妒的罪名了。
看著歐陽淑即將走出房間的葦奐,連忙上前挽留道:“妹妹既然來了,不妨就在此歇會吧。”
本來歐陽淑以為葦奐真的不會挽留自己,心中正著急自己又丟了一個打擊葦奐的機會,卻不想葦奐正如了她的意,叫住了她。
重新坐回椅子上,旁邊很是伶俐的丫鬟早已倒上了茶水。
葦奐覺得和歐陽淑沒什麼好說的,便端起已經泡好的茶杯,動作算不上清雅的輕抿了一口。
此刻的動作看在歐陽淑的眼裏,歐陽淑立馬柔聲誇讚道:“王妃姐姐真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啊,瞧這喝茶的姿態,都透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聽罷歐陽淑的話,葦奐手中的茶差點打翻,這歐陽淑也太會睜眼說瞎話了吧。就自己這喝茶的姿態,還大家閨秀?估計是歐陽淑眼睛瞎了或者是吃錯藥了。
“對了,之前王妃姐姐失蹤期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去理會葦奐,歐陽淑端起桌上的茶杯,對著茶杯中的茶輕輕吹了一口氣,喝了一口隨後裝作無意間尋找話題似的問道。
聽到歐陽淑的話,葦奐嘴角偷偷的勾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
真正的目的來了嗎?
“怎麼?妹妹感興趣?還是說,妹妹想要食用一次?”葦奐看著很是鎮定的歐陽淑挑眉。
歐陽淑搖了搖頭說道:“既然王妃姐姐不想說,妹妹也不強求。”
看來這歐陽淑懂得了欲拒還迎了?葦奐想著。
既然她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會犯賤上去賴著人家讓人家聽,無奈的笑了笑,也無聲的喝起了茶。
就這樣,在兩人喝了有兩壺茶後,再加上在此期間兩人都沒有說任何話,歐陽淑也覺得再待下去也是無聊,便找了借口邁著自己的蓮花步離開了葦奐的院落。
有人傳聞,天地之間有魔,是為心魔,魔由心生,一念成神,一念成魔。神魔之間,一念之差。
昏暗的陽光落在白色的牆壁上,青色的板岩,層層剝落,一隻螞蟻在青苔上爬過,隻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剩下無盡的悲涼。
初三日,有風,北邊的梧桐樹長出了嫩芽,可惜被一隻缺食的麻雀啄去了。
周祁陽躺在有些硬的床板上,在晉親王府中,每一個下人的處所還是很寬敞的,平均每兩人一間。因為葦奐不喜歡太多的下人,更別說其他男性下人了,所以男性下人隻有周祁陽一個,相當於北方那荒野中永遠在耕種的老牛,所以隻需要出力就好。
周祁陽從小就帶著弟弟長大,沒有父母的孩子的力氣總是很大的,因為,他們從小就喪失了求助別人的天賦。那本應該是每一個人都該擁有的天賦。
就像每一個小孩子,都會碰到超過自己能力的事情,提一桶比自己還重的水,把比自己還要高的窗戶上糊上輕薄的窗紙,在想哭的時候,總是抿住嘴,然後咬著牙繼續走下去。
因為,就算你哭,也不會有人看你一眼。
還記得小時候,在外麵打架時,當對方比你高時,當對方你力氣大時,當你心裏已經認慫,但是嘴上卻倔強的不肯低頭時,多麼希望那些路過的大人們過來,說一句,哪怕說一句公道話,哪怕隻是過來把纏打在一起的你們分開,謹此而已,你再也別無所求,但是每一個路過的大人,都會冷漠的離開,在他們眼中,你們隻是像小孩子在打鬧,在開玩笑,可是他們哪知道,那時每一個小孩子僅有的尊嚴,無論多小,都是有尊嚴的,可是,大人們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