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這是第一次感到眼淚是甜的,也是第一次感到眼淚是這麼幸福的感覺。
有些淚總是需要流的,不需要理由,有些事情,總是需要用眼淚來表達自己的感情,因為那些事情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了。
就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嘿,你還在嗎?”心中問你無數次了,知道今日,才說出這樣的話。
“外麵開始下雨了,進來躲躲雨吧……”葉小雨低聲道,像是從未見過一樣,可是怎麼會當作又沒見過一樣,那些曾經的過去怎麼能算是放棄,就像是無數次的站在懸崖邊上問自己,曾經走過的路算不算自己的人生,可是人生就是由那些點點滴滴組成的,那時自己的人生,沒人能走到最後,沒人能守著這個世界到世界的盡頭,都會在這個世界上,陪伴著這個美麗的世界,然後悄然逝去,我們隻是陪著這個世界上走上一段路,隻是很少的一段。
“我想你了……”假如隻是做路人,隻是在她的世界匆匆走過,那情願永遠都不要走進她的世界,不走進她的世界,就不會感到傷心,就不會感到失落,就像我們生活在兩個空間裏,生活在兩個時空裏,沒有任何交集。
“我也想你了……”葉小雨的話語就像融進這場雨中,像是不斷蔓延的青苔,從天際線上蔓延開來,然後展開成花,鋪展在自己麵前,綿延不斷,落在身上,落在心裏,就像是一個無數次祈禱的希望,然後瞬間來臨,無數次的詢問之後,我們才知道,有些事情,總是帶給人以感動的味道。
房間裏飄起蜂蜜的香味,那時紅燭中燃燒時味道,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雨香,這場雨突然有了味道。
“你還沒教我怎麼做飯呢……”葉小雨紅著臉說道。
“小姐,外麵下著雨呢,趕緊叫周公子進來吧。”葉叔的聲音響起,所有的事情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沒人知道葉大叔是大內侍衛,沒人知道葉小雨是當朝公主龍小雨,在這個下著雨的夜晚,街上沒有一行人,遠處燃起了燈火,漸漸消失在黑夜裏,在這個下雨的夜,這家書畫店裏重新燃起了燭光,沒有人打擾,隻有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擺弄著的書畫,看著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在燭光下,談著那些溫馨的話語,門外是輕雨輕風,隻有燭光在閃動著。
晉親王府,葦奐院落附近。
周祁陽躲在角落中,看著管家慢慢走遠,才從角落中走出來,昨晚差點和冷漠直接麵對麵的說話,昨晚再次遇到冷漠,說不好冷漠就可能直接認出自己,一旦認出自己,那麼自己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可是自己死了沒關係,王叔和周衛恐怕也得遭殃,並且,當年的周家之子,現在出現在晉親王府,並且是為了一個有夫之婦,這讓眾人中知道的話自己周家的名聲可就毀在自己手中,周家雖然已經沒落了,但是周家的名聲還是沒有丟掉,一旦發現周家大公子出現在葦奐的院落,其中肯定會被京城中的那些花街柳巷中傳傳成一段緋聞,這讓周祁陽擔不起這樣的擔子。
看著管家走後,周祁陽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走進葦奐的院落,可是剛邁進去,隻見遠處一個丫鬟,是剛剛調過來的,看到周祁陽走進來,於是尖聲道:“嘿,你去那裏把花花草草整理一下,昨晚下了一夜雨,看著那些草草花花都快長瘋了,還有落了一地的花瓣,你都掃一下,樹葉都修剪一下,不然王妃和王爺看到之後,又該責備咱們做事不認真,我到時受數落,你們倒好,早早的躲開……”
丫鬟肯定是平時受氣瘦多了,要麼是更年期提前,周祁陽腹誹著,心想到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不可看的人,就像是這樣的,就像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雖然說著,但是在這個多事的時間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點也是好的,這時越平靜越是好的,最好全世界都把自己忘了,這樣才是最好的。
周祁陽帶著工具,走向落花和殘枝方向,看到那些落下的殘枝敗葉,心中又是一陣感慨,心中道:“昨晚消了多少字句,昨晚傷了多少孤單的心,這些落花就像是一段無法解釋的語言,可是現在呢。都被那場雨打落了一地,滿地殘紅,可惜無人再理睬。”
蒼白的花瓣被雨衝刷的沒了顏色,沒人會在乎這些事情,可是,她們總是這樣孤單吧,這些被人遺忘的事情,總是被人殘酷的掃盡,然後帶著無盡的不安,帶著無數次的失落,像是無人理睬的美麗,總是被人遺忘,不知道是因為人們太過於愛護,太過於喜歡,還是因為太過於不在乎……
傳說中,在遙遠的東方,在一望無際的海洋盡頭,有一個小國家,那個小國家有一個國王,他是全國最美的美男子,全國的女孩子都想嫁給他,於是每天都會有女孩子做著夢,夢想著嫁給這個美麗的國王,可是,國王卻沒有娶任何一個人,沒有答應任何一個漂亮女孩子的請求,直到有一天,這個國王在最美的年紀,在最美麗的時刻,獨自一人乘著一艘美麗的大船,駛向大海深處,沒人知道國王去哪裏了,沒有人知道國王的目的地是哪裏,所有人都望著那艘美麗的船帶著美麗的國王駛向未知。
在國王留下的書信中,隻留著一句話。
世界上最美的事情就是看著美麗破碎成花,然後留在心間,默默懷念……
所有人都痛哭著,在最美的時節,在最美麗的時候,帶著一身美麗,以最絢爛的姿勢離開,那時多麼令人感歎的事情啊。
這個世界上比美更美麗的事情就是親手在你麵前把美毀滅給你看,這樣的痛心需要多大的努力啊。
就像是這些花朵,在美麗的時刻,沒有被一場風帶向空中,隨著風飄向遠方,帶著無盡的花香,在遠處遠遠流淌。
於是,在一個沒人珍惜的夜裏,被一場夜雨打碎,被一場風雨打成花泥,在最美的時刻,卻沒人理睬,這是多麼痛心的事情啊。
周祁陽不知大自己為什麼這麼突然變得這麼優柔寡斷,或許是因為,自己將要離開葦奐,離開她的身邊吧,一旦被發現,葦奐和自己都是極度危險的,在這裏永久的待下去是不可能。
正在神遊的周祁陽突然聽到冷漠的聲音出現,於是急忙把身體低下,遠遠看著冷漠重新走進院落中。
“明明看著他離開的,管家也離開了,難道他發現了自己?”周祁陽心中不敢確定的道,但是心中卻是更多的不安,於是趕緊躲進旁邊的花叢中。
“王妃起床了嗎?”冷漠低聲問道。
剛才那個更年期的丫鬟突然回到了十八歲的年紀,帶著輕柔的聲音說道:“秉王爺,王妃還沒起床,我已經通知下人去打掃庭院,並切已經通知下人去取早餐,王爺稍等便可吃早餐,昨晚的水池上的落葉也已經掃盡,王爺可以帶著王妃去那裏散散心……”
丫鬟想盡一切辦法,把自己已經做到的事情全都說了一個遍,可是冷漠早已不耐煩道:“我來娶我公文,在桌子上,幫我取出來,別驚醒王妃,假如王妃醒了,就說我早已經走了,我在門外等你,還有就是,你的話太多了!”
冷漠根本不給機會讓這個丫鬟把話說完,直接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對於這樣的人,千萬不能誇他,一旦開始誇他,那麼接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得瑟。
丫鬟沒想到這個帥哥王爺根本沒有對自己產生一點印象,倒是有一點厭煩的印象,馬上從打了雞血的清晨小黃瓜變成了秋後霜洛的紫茄子,蔫的不是一點半點,遠遠看著冷漠的表情的周祁陽心中卻是想的更多。
前幾日,冷漠的早餐從來都是在葦奐這裏吃的,但是今天有些變化,今天竟然沒有在葦奐這裏吃飯,並且起床這麼早,而且剛才暗中和管家的交談中,冷漠的表情是那麼的嚴肅而緊張,這些事情都讓周祁陽感到懷疑,但是更值得懷疑的是,剛才,冷漠既然都回來了,為什麼取東西都是讓一個丫鬟取的,而自己這是躲在門外,這點小舉動,讓周祁陽感到更大的危險,因為冷漠和葦奐突然變壞的關係,並且都發生在昨晚,這點事情,讓周祁陽感到,冷漠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和葦奐了,那麼接下來,這個王府中,就會安排下更多的守衛或者安插更多的眼線,監視葦奐的一舉一動,隻要自己的動作太大,冷漠一定會著力調查自己,那時,誰也保不住自己,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真正的災難那時將會如山河崩塌一樣洶湧而來。
那時的不單是韋家,還是周家,還是晉親王府,都會陷入深潭不可自拔,然後歐陽家在晉親王府的一些眼線趁機而動,最終得意的是歐陽家罷了,可能丞相也會在從中作梗,那時,朝野實力也會再次發生改變……
冷漠並未注意到周祁陽的到來,而是更多的關注到葦奐是否起床,是否葦奐注意到冷漠的重新返回。
雖然如此,但是周祁陽還是觀察到冷漠的變化,既然冷漠開始懷疑自己了,那麼自己應該更加快速的解決葦奐的問題,歐陽淑已經不能再信任了,許多事情都變了,現在,晉親王府的危機四伏,稍微走錯一步,就可能改變三家的命運,全都走向萬劫不複之地。
周祁陽觀察著冷漠走遠了,但是,在冷漠消失沒一會兒,管家已經來了。
兩人相差的時間如此之短,讓周祁陽感到不安,甚至感到有些驚訝。
難道管家或者是冷漠剛才已經發現了自己,或者是,他們在等待機會尋到自己新的破綻再一網打盡?
周祁陽下意識的後退著,腳下的殘花敗葉都落了一地,枝頭修煉了一半。
管不了太多了,現在,保住自己就是保住了葦奐的安全,隻要調查一點,自己的身份就算都暴露了,那麼歐陽淑肯定會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王媽媽或者葦奐身上。
葦奐到時候身為局內人,無論再怎麼解釋,都沒人會信的。
“你,過來!”管家派來的一個侍衛衝著正拿著剪刀想要逃跑的周祁陽喝道。
周祁陽心中大驚,難不成真的被發現了,現在逃跑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對方是訓練有素的侍衛,擒拿之術肯定是爐火純青,自己雖然力氣大些,但是比起來那些侍衛,簡直就是小老鼠和老貓比,直接被瞬秒。
“侍衛大人,請問您有何事?”周祁陽怕被直接認出來,於是低下頭,低聲回道。
“你是小黑吧!”侍衛突然大聲笑道:“沒想到,都這麼久了,你還在做掃院子的雜工,我都當上了侍衛了,現在每個月還有三錢銀子的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