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在執行任務時差點死去,他所依靠的,也不過是心中的仇恨,痛不欲生到想一死百了的時候,他所耿耿於懷的,不過就是她為什麼要在那種情況下離開自己。
可是如今,這一切都沒有再去探究的必要了。
他隻知道她不愛他,所以他要報複她,報複他曾經交出去卻被她狠狠摔碎的心。
穆鬱修眼中的千萬種情緒轉瞬即逝,僅是那麼幾秒的時間,就再次恢複成平日裏的深不可測,充滿了輕蔑,“你說錯了,我從來沒有給袁淺吃過藥,更沒有做過任何措施,所以那個孩子根本不是意外,是我想讓她給我生孩子,而你溫婉呢?你算什麼?”
他字字如刀,“你不過是我用來消遣的!吃藥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做出這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來給誰看呢?”
溫婉的眼睛驀地睜大,狠狠瞪著穆鬱修,她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肩膀顫抖著,屈辱又難堪,卻又無言以對。
“記住自己的本分。”穆鬱修沒有了耐性,用手狠狠捏住溫婉的下頜,逼迫她仰起頭,張開嘴,便把藥片塞進去,隨後又端來清水灌到她的嘴裏。
一股苦澀滋味從舌尖蔓延開來,溫婉被穆鬱修捏著,根本無法順利咽下直接灌進去的水。
仿佛一個石頭塞進喉嚨,她被嗆了下,劇烈地咳起來,那些水便從唇角滑下去,淌到下巴,慢慢濕了她的整個脖頸。
她眼中含著的淚珠子倏忽間滾落出來,他的手卻還是不鬆開她,冷聲命令,“吞下去,不要再讓我費第二次力氣。”
藥片徹底順著喉嚨滑下去,溫婉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用力推開穆鬱修,趴在床頭幹嘔,淚水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板上,聚成一片水漬,她的眼睛被反射出來的水光刺得生疼。
痛到了極點,也恨到了極點,卻不允許自己哭出聲來,不允許自己向他妥協。
“痛苦嗎?我當年比你還痛。”穆鬱修扯住溫婉的後領,慢慢靠近她被迫仰起的臉,他的眼中淬了毒,笑聲邪肆瘋狂,“溫婉,這是你欠我的。我就是要折磨你,折磨你的身體和你的心,我會讓你痛不欲生,直到你死在我手裏。”
溫婉聞言也不管眼中還淌著淚,咽回嘴裏的苦澀,慢慢地笑出聲來,充滿不屑和鄙薄,“你也聽好了……穆鬱修,我還真不怕拿這條命跟你賭,我們就看看誰死在誰手中。”
穆鬱修眯眸盯了她一會兒,站起身甩了毛巾到她臉上,聲音恢複一貫的清冷,“擦幹淨了,別出去給我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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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坐進車子後,不再理會穆鬱修帶她去哪裏,她把腦袋靠在車窗上,隻覺得身心疲憊,閉上眼睛就睡過去。
恍恍惚惚中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起來,落入寬厚健碩的胸膛。
她的眼睛無力地睜開一條縫,就見穆鬱修一手打開門。
進屋子後,卻是她完全陌生的環境,她這才慢慢地醒過來,抬眸看向穆鬱修,“這是哪裏?”
“以前跟蹤我那麼多次,這是哪裏都不知道了嗎?”穆鬱修換了鞋子,還是抱著溫婉,低頭看到她一臉迷惘又警惕的神色,他冷笑一聲,“這是讀大學時靠近公園的小公寓。”
她那表情是以為他會把她鎖在這裏嗎?那也太糟蹋這個地方了。
這個絕情的女人或許早就不記得了,這是他母親生前住過的地方,自從母親去世後,他不再住這裏,隻是吩咐傭人每天都過來打掃。
偶爾的,他會過來,卻什麼都不做,在屋子裏整整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再離開。
溫婉當然有印象,心有些疼,沒說什麼,閉上眼睛任由穆鬱修把她抱在客廳裏的沙發上。
他站起身說:“你自己待著吧,我去公司了。”
溫婉挺直脊背,麵無表情地問:“穆先生,你打算把我關在這裏嗎?我能不能走出這裏?”
“你有手有腳,想去哪裏我攔得住嗎?”穆鬱修聞言又折回來,俯身撫上溫婉的臉,入鬢長眉一挑,一張臉便越加邪魅,“我若是想困著你,還不如直接拿條鐵鏈拴著你,但我建議你還是趁我不在的時間補覺吧,晚上我可不想麵對著一副屍體。”
溫婉冷聲反擊,“你那樣做的次數還少嗎?”
穆鬱修的手指一頓,扯過溫婉的一把頭發纏在指尖,“確實不少,所以你最好檢討一下自己,我不會一直縱容你。若是你每次都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不介意去翻翻沈度當年幫助林惠淑犯的舊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