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住她的耳朵,輕輕咬一口,嗓音喑啞地說:“婉婉,七年前那晚我抱著你,你是我人生中碰的第一個女人,心跳特別快,我睡不著,想親你,又怕把你弄醒了。昨晚也是一樣,我想到終於能和愛了自己多年、仰慕自己多年的女人組成一個家庭,以後還是會被她繼續當男神一樣崇拜,我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特別知足。”
前半段聽得溫婉很感動,後麵幾句是什麼玩意?
誇他自己呢。
“仰慕穆先生的女人太多了,那個喬大小姐對穆先生的愛不比我少。”溫婉冷著臉色推開穆鬱修,“既然穆先生是要找一個愛你的女人,那就去找她吧。”
“吃醋了?”穆鬱修緊緊箍著溫婉的腰,不讓她掙紮,“沒有什麼喬菲敏了。我外公既然答應讓你和我結婚,自然不會再讓我跟其他女人不清不白的,委屈了你。婉婉你放心,外公會幫我跟喬家退婚的。”
溫婉以為自己和穆鬱修隻是辦理結婚證,然後再隱婚,還是像現在一樣保持著地下關係,偷偷摸摸的,沒想到穆鬱修不僅通過了外公,竟然還可以把與喬菲敏的婚約退掉。
這讓她睜大眼睛足足呆愣半分鍾,猛然抱住穆鬱修,“阿修——”
穆鬱修的兩條手臂摟住溫婉的背,鄭重其事地問:“你想好了嗎婉婉?無論旦夕禍福、生老病死,都決定嫁給我了嗎?”
“嗯!”溫婉向來不是遊離不定的性子,一旦做了決定,很難再改變。
至於她隻有兩年的生命這件事——
其實人都是自私的,她當然也不例外,她已經無法再割舍這段感情,無法再無法放下穆鬱修了,那麼就讓她再霸占他兩年,直到她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她一定會放開他。
兩人在車裏抱了一會兒,穆鬱修俯身給溫婉係上安全帶,等她坐好了,他發動車子。
溫婉翻出手機看時間,“才7點多。阿修,民政局還沒有開門吧?”
穆鬱修騰出一隻手來握住溫婉的手,“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溫婉疑惑地轉頭,見穆鬱修的表情肅然,她沒有再多問,反握住他的手,“嗯。”
穆鬱修開著車繞了幾條街,才找到一家很早開門營業的花店。
他把車子靠在路邊停下來,轉頭對溫婉說:“我去買束花來。”
溫婉點頭。
穆鬱修下車進去花店,幾分鍾後再出來時,手中抱著一束百合花。
溫婉怔了怔,隨即想到穆鬱修應該是要去墓地看母親,她感動的同時,心裏再次湧出熟悉的疼痛感。
半個小時後,車子達到位於郊區的墓地。
秋天的早上霜寒露重,穆鬱修一手拿著花,一手攬著溫婉的肩,讓溫婉半靠在他的胸膛上,踩著台階往墓地裏走去。
經過一座座墓碑,步行大概兩分鍾,穆鬱修拉著溫婉,在一座墓碑前停下腳步。
他彎身把百合花放在母親的墓碑前,重新站起來,仍舊是牽著溫婉的手,低頭看著墓碑上母親的黑白照片,“媽,阿修帶溫婉來看你了,阿修想告訴你,今天我就要和婉婉結婚了。我知道媽一定會祝福我和婉婉,我也希望媽如果在天有靈,能看到阿修成了家,能知道無論怎麼樣,至少阿修擁有了婉婉,是阿修一生所追求的最大目標,更是阿修最大的幸福。”
他說著側臉看溫婉一眼,更緊地握住溫婉的手,往日裏性情陰沉霸道的男人,在母親的墓碑前,仍舊隻是一個孩子,嗓音裏帶著沙啞,“阿修知道媽一直很牽掛阿修,從此往後,請媽放心,阿修一定會好好對待自己,不會再做出讓媽痛心的事來。”
溫婉聽完後靜默幾秒,隨之鬆開穆鬱修的手,往前走上幾步,彎起膝蓋跪下去。
她含淚的目光放在穆南煙溫柔的笑臉上,字字堅定地說:“伯母,不對——我想我也要改口叫你媽了。阿婉認識阿修七年,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並且還是以這種方式。真正說起來,您的死和阿婉有很大關係,如今我跪在你的墓碑前,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接受我這個兒媳婦……”
“婉婉——”穆鬱修聞言眸光凝滯了下,片刻後也隨溫婉一起跪下來,再度握住溫婉的手,轉頭對溫婉說:“之前的幾個晚上,我時常會夢到我媽。她告訴我她不僅從來沒有怪過你,她還希望我能挽留住你,跟你在一起,所以今天我才帶你來見她。我想身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幸福就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能和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媽媽她一定會祝福我們的。”
“嗯。”溫婉重重地點頭,看向墓碑上年輕漂亮的女人,哽咽地說:“無論怎麼樣,我很感激您把阿修帶到這個世上,把他撫養成人,讓我有機會跟他相識、相愛,並在以後的歲月裏相守。媽,請你放心,阿婉保證,阿婉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您的兒子幸福,會替你好好照看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