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漫長,所以時間再一次逼瘋了他。
穆鬱修坐不住,起身又走到手術室門前,看不到裏麵的動靜,他充滿了絕望恐慌,用拳頭砸了一會兒門,然後在向銳和李擎蒼的勸說下再次回到椅子上……如此反複,直到手術室的門被推開的響動傳來。
穆鬱修豁地起身,幾步衝上前,“怎麼樣了?”
池北轍拉下口罩,露出一張俊美卻疲憊的臉,嗓音跟穆鬱修一樣是沙啞的,“暫時沒事了,現在送去重症監護病房。”
暫時沒事?穆鬱修猛然鬆了一口氣,好,暫時沒事就好,他還會救她,他不會讓她死的。
穆鬱修看到護士推著床出來,溫婉閉著眼無聲無息的躺在上麵,穆鬱修蹲下身緊緊地握住溫婉的手,“謝謝你溫婉。”
謝謝你那麼堅強勇敢,也謝謝你沒有丟下我。
穆鬱修眼中含淚,隻是這次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像是失而複得一樣,滿足又幸福,以往任何時候都不能與此刻相比。
那邊盛祈舟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到身體上的痛苦,剛試圖站起身走過去,整個身形一晃,眼前天旋地轉,不受控製地栽下去。
“二少!”
————
溫婉被送進重症監護病房,這次比前幾天還要嚴格,除了醫護人員外,包括穆鬱修任何人都不能探視。
穆鬱修隔著玻璃窗看著溫婉,雙眸裏的猩紅始終沒有消散。
池北轍在裏麵和其他幾個醫護人員交代著什麼,幾分鍾後走出來,穆鬱修遲疑片刻,跟他一起回到辦公室。
池北轍親自端來咖啡給穆鬱修,穆鬱修跟喝水一樣灌下去不少,燙到了喉嚨,總算清醒過來。
放下杯子後,穆鬱修往後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是突然停止了運轉的機器,徹底垮下來。
池北轍看著穆鬱修臉上被玻璃碎片割破的皮膚,他擰起長眉問道:“你臉上的傷要不要處理?”
穆鬱修搖了搖頭,沉默著,混沌的腦子在短暫的休息過後漸漸清醒,接下來便是算賬的時候了。
“穆夫人為什麼能進去病房?”穆鬱修語氣裏帶著陰冷問,在穆南山對溫婉下手時,他就不把穆南山當成舅舅了,也因此對穆夫人的稱呼也變了。
那一刀沒捅死溫婉,穆鬱修生怕穆南山還會想方設法要了溫婉的命,所以他不僅讓溫婉住在了隻有刷卡才能進去的vip高級重症監護病房,還在周圍安排了二十多個保鏢隨時提防著可疑之人靠近溫婉。
這個可疑之人當然包括穆夫人。
“總裁,已經調查清楚了。”向銳和李擎蒼並肩站在穆鬱修身後,彎身對穆鬱修說:“沈先生以探望夫人為由,從阿琳手中拿到了磁卡,繼而進入了病房。”
沒過多久沈度離開病房,約了穆夫人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見麵,回來後沈度告訴關思琳磁卡弄丟了,關思琳為此和沈度起了衝突,另一方麵立即吩咐下屬尋找磁卡。
關思琳並沒有被要求時刻守在病房外,因此趁著她不在,穆夫人便用磁卡順利進入了病房。
保鏢們以為持有磁卡的穆夫人經過了關思琳的同意,他們自然沒有阻攔穆夫人。
誰也不知道穆夫人進去後對溫婉說了什麼,反正她離開沒多久,溫婉就病情惡化,被送入了手術室。
向銳一番話說完才驚覺身側的李擎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他皺了皺眉,下一秒隻聽見“砰”門被踹開的巨響傳來。
李擎蒼手裏拎著沈度大步走進來,沈度被李擎蒼暴打了一頓,渾身都是傷,尤其露在外麵的一張俊臉,青一塊紫一塊腫得已經看不清他原本的樣貌了。
“跪下!”李擎蒼把沈度推到穆鬱修麵前,抬腳便在沈度的腿彎上狠狠一踹。
沈度被迫跪在穆鬱修麵前,想站起來卻被李擎蒼用力按著,最終失去了掙紮的力氣。
他幹脆不反抗了,卻也沒有屈服,挺著腰杆跪得筆直,對上穆鬱修的視線時,他的嘴角勾起冷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沈度,我真沒想到原來你也參與了進來。”穆鬱修麵上透著悲涼,替溫婉感到失望而心痛。
若是溫婉知道沈度為了讓他一無所有而和宋初凝、穆南山幾人合作,溫婉該有多難過啊!
穆鬱修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再看向沈度時,他對沈度隻有滔天的怒火和想把沈度碎屍萬段的仇恨,“所以是你一早打電話通知警方去了季司深的別墅,為的就是讓警方抓個現行,也是你把從關思琳那裏要來的磁卡給了穆夫人,讓她進去病房,導致溫婉病情惡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