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景堯這天在下班前接了一個急診手術,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七點多了,打開門,屋子裏亮堂堂的,客廳的電視機裏還不時的傳來球賽直播的喧囂聲,一時間,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他家吧?
直到蕭戰的聲音從客廳的沙發裏傳過來,“晚飯吃了麼?沒吃的話廚房裏還有,你自己熱一下。”
他這才回神,扶額輕笑了起來,“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暗戀我了,找趙一諾是假,把我老婆孩子弄走,想跟我在一起才是真的吧?”
蕭戰嗤笑了一聲,沒理睬他。
畢景堯也沒有再說下去,拍了拍肩膀上濺到的雨水,換上鞋走了進來,徑直去廚房熱飯,一邊抱怨道,“台風不是夏天才會有的嗎?這大冬天的刮台風,也真是夠了,回來的路上都差點出車禍。”
蕭戰掃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天有異象,說明人間出現重大冤情。”
畢景堯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拜托你,別搞笑了行不?弄得像個算命先生似的,還冤情,那你說說看,有什麼冤情?”
“我好端端的老婆被人拐走了,你說冤不冤?”
說到這個,畢景堯就無言以對了,畢竟他也覺得,這次的事情確實是石頭做錯了。
蕭戰說完這句話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從沙發裏站了起來,隨手關了電視機,走過來倚在廚房的門邊上看著他,“我做的飯好吃嗎?”
畢景堯摸了摸胳膊,抖掉了浮起來的雞皮疙瘩,怪異的瞪著他,“你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蕭戰輕輕的笑了笑,“我隻是有些奇怪,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擔心你老婆孩子呢?就一點兒都不想把他們接回來?難不成……那孩子不是你的?”
畢景堯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們有你照顧著,我很放心。”
他是想老婆,想孩子啊,做夢還抱著香噴噴的媳婦兒睡覺呢,可是,要他說出石頭的藏身之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就算他認為這件事是石頭的錯,他還是會無條件的站在他那邊。
他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他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隱藏的未知號碼,已經猜到是冷彥石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查到他的信息,這是他的習慣,十幾年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心裏微微有些著急,因為這個時間石頭突然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可蕭戰就在邊上看著呢,他也不敢表現出來分毫。
所以,他依然是在跟他插科打諢著,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就掛了電話。
大概是趙一諾又受了涼,發燒感冒吧,這男人就這德性,隻要是那個女人的事,都緊張得跟天要塌下來了似的,待會兒等回房間再給他打過去問問情況吧。
可蕭戰是什麼人啊?察言觀色那就是他的強項,從電話響起他就在觀察著他的反應,見他不接,反而還掛了電話,立刻就挑起了眉,“怎麼不接電話?”
他聳了聳肩膀,把熱好的飯菜端出來,就站在原地吃了起來,“我從來不接不顯示的未知號碼。”
“可萬一是你醫院找你有急事呢?”
“不會的,”他隨手把手機塞到了他手裏,一邊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我單位的電話都會有顯示醫院名字和科室,這個是未知號碼,不信你自己看。”
蕭戰還真的就滑開手機看了一下,通話記錄裏有一個未接電話,真的是未知號碼,他不死心的回撥了一下,傳來的是空號的提示音。
他把手機還給了畢景堯,轉身往客房而去,“風大雨大的,我回房間去了,吃好了記得洗碗。”
畢景堯哼了一聲,衝著他的背影嚷了一嗓子,“你還真當這裏是你家了?”
回答他的,是房門被甩上的聲音。
冷彥石打了一次畢景堯的電話,他沒接,而是響了兩下就掛斷了,然後他就沒再打,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別的情況,他不會掛他的電話。
他扔掉了手機,看著躺在沙發上麵色慘白如紙的姑娘,心裏慌到了無邊無際。
剛剛在樹林裏,他一時失手把她推了一跤,可他沒想到她一摔下去就沒能起來,直嚷著肚子疼。
他撲了過去,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急切的問道,“怎麼樣?還是很疼嗎?”
趙一諾點了點頭,另一隻手按在小腹的位置,那裏的疼痛一陣強過一陣,像是要把她的五髒六腑全都攪碎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冷彥石已經六神無主了,畢景堯的電話打不通,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現在這種情況,看到她疼的不行,卻隻能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似的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