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普天同慶(1 / 1)

自從薑嫿睜開眼睛那刻開始,楚白就徹底黏上了她,就連翻個身都要管。

薑嫿被他擾的心煩不已,索性蒙上被子又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門被推開,而後醫生走了進來。

楚白和大夫站在靠門的地方小聲交談,全是楚白在問要如何照顧薑嫿。

他甚至連薑嫿平常起居的細節都問了個遍,有些話連她本人都不好開口。

薑嫿聽到楚白說不想失去她時,心中湧過一股暖流。

而後醫生離開,她聽見楚白坐回了自己身邊。

她假寐,閉緊眼睛。

手突然被攥住,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過了一會,細微的抽噎聲傳來。

薑嫿心中一緊,連忙睜開了眼。

楚白在哭……

他垂著頭,隻能看見微聳的肩膀。

發現薑嫿有了動靜楚白下意識轉過頭來,就這樣他微紅的眼眶被她恰巧看見。

“你哭什麼?”

薑嫿的心像是被打了一下,又疼又難過。

這可是她第一次看楚白哭,她還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被任何事物打倒的。

“沒事。”

楚白急忙轉回了頭,匆匆擦了擦臉上的淚漬。

他的話裏還帶著哭腔,著實把薑嫿嚇了一跳。

“不會是我和孩子都保不住了吧……”

薑嫿腦子瞬間空了,能讓楚白哭成這樣,大概也隻有這種事了。

她越想越覺得是了,不由想到自己隻剩短短幾天的光景。

到時候她病的下不了床,模樣也憔悴醜陋極了。

唉,她早知道就不在心裏留下那麼多期待了。

薑嫿勉強笑了笑,拍了拍楚白的手,而後寬慰他到,

“沒事的,人各有命,再說了,我本來就……”

她本想自己本來就活不長的,可想起墜馬那件事楚白並不知曉。

薑嫿不想讓楚白今後都活在愧疚中,她索性吞了後麵的話,微笑看著他。

可她一這麼說,卻被楚白扭頭怒目而視。

楚白瞪了薑嫿一眼,而後立刻嗬斥她到,

“不許胡說!”

薑嫿聽話的閉上了嘴,衝他笑了笑。

接著楚白垂下頭,摸了摸薑嫿的肚子。

他甕聲甕氣說到,

“我隻是,隻是……怕了。”

害怕失去,害怕離別。

他說完後病房裏靜了許久,兩人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薑嫿摸了摸楚白的頭發,輕聲說道,

“我不會離開你了。”

她也怕了,所以她要好好活著。

楚白緊緊握住了薑嫿的手,笑的很勉強。

自這之後楚白便日日守在薑嫿身邊,醫生說她至少要住一個月的院,薑嫿本來想找丫鬟們伺候著,可楚白卻不放心,非要自己親自照顧。

他現在掌管著西北和蘇北兩處的軍隊,是個十足的大忙人。

所以楚白索性把辦公的地方搬到了薑嫿的病房裏,平常除了天塌下來的大事更是沒人能找得到他。

就這樣守了整整一月薑嫿終於出院了,這一個月裏她身體終於調理回來了,人也胖了一圈,尤其是肚子,小腹隆起的像個小皮球一樣。

這孩子似乎是知道他爹娘和好了,可開始鬧了起來。

遲到的害喜竟然從五月份開始了,萬幸並不嚴重,隻是影響了薑嫿平常的胃口而已。

出院以後薑嫿在楚府裏養胎,整整五個月都沒有出門。

待到五月後,孩子終於出生了。

早在生孩子的前半個月楚白便推了一切事物,守在薑嫿身邊時刻觀察她的動靜。

他說要見證孩子出生的第一刻,小心緊張的樣子比薑嫿這個新手媽媽還要誇張。

薑嫿被他緊張的樣子總得害怕極了,這幾個月楚白一個勁喂她補品,現在孩子非但不小,還要比一般的胎兒大上一圈。

之前請了產娘來看,說可能生起來會有些困難,保不準要出血。

後來預產期都過了孩子還沒有動靜,薑嫿與楚白徹底慌了。

這孩子還沒出生就調皮起來,整整拖了十天才出生。

薑嫿羊水破的時候恰是淩晨,府上沒有一個人在睡覺,全都守在門口緊張等著。

楚白請了十幾個醫生產婆,最後還是最權威那個說人太多反倒不好,才留了三個,把其他的都趕走了。

房間裏薑嫿尖聲呐喊,房間外楚白焦急的恨不得衝進去求她別生了。

他當真沒聽過薑嫿那樣的喊,他心疼的就好像有人在剜自己的肉。

懷孩子的那幾個月裏他對未出生的孩子又疼又愛,可此刻知道薑嫿這麼難受,五個多月積攢的父愛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