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最盼不過故人心(貳)(1 / 2)

一旁的亓官陵靜默不語,坐於案前顧自品茗,時不時為我夾上幾箸點心美饌,關切入微。

張國母看在眼裏,眸中喜色越發明顯,語氣柔善,“公主這般大方得體,甚是我大鄞之幸,日後若得空,可多進宮來同本宮話話磕。”

“若母後不嫌兒臣笨拙無趣,日後,瞻慶自會進宮多陪陪母後。”

我與張國母一應一答得閑聊著,殿中氛圍漸漸活絡起來,舞池間,管樂絲竹不絕於耳,池央舞女曼姿起舞。

諸位大臣紛紛祝酒推盞,旁側的幾個眼生年幼的皇子公主也開始談笑風生。

我撇眼觀了觀席間,正看到身側有兩案席位空無人居,我這才發覺,去壽安宮送酒的亓官頤尚未入席。

而亓官頤邊側的空席,該是留給哪位皇子的。

我正冥思納罕著還有哪位皇子未到,久久未語的亓官陵突然夾了一箸藕粉桂糖糕給我,淡淡道,“聽聞你前幾日正饞著藕粉桂糖糕,我昨日請了禦膳房的廚子做了一道,嚐嚐可還合不合意。”

我頓時心中一暖,他竟還記得我喜歡吃藕粉桂糖糕,我予他淺淺笑魘,啟箸嚐了起來。

他似很是驚訝,眸子定定地看著我的笑顏,有些癡神。

宴至過半時,守在殿外的傳話內監突然高喊,“溫嬰公主,蕭王到。”

諸人循著引聲朝殿外望去,聲樂驟停。

隻見亓官頤與一著白牙錦袍的俊朗男子徐步而來,我定眸打量著,亓官頤穿著一身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綰著簡易素華的墜馬髻,胭脂微施,纖長柔夷規矩地搭在腹部,盡顯端莊儀態。

而亓官頤身側的男子則是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白帶鑲玉抹額,麵若敷粉,笑若清風,眸若星辰,眉梢悉堆幾分風騷痞態。

我細細觀望,暗中唏噓,好一個颯然明朗的男子,他與亓官陵相比,竟是兩種極端之別。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受盡萬千寵愛的蕭王亓官謖。

蕭王亓官謖為張國母獨子,排行第七,深受國君寵愛,脾性紈絝乖張,不拘繩墨,原是國君立儲之選,但無奈亓官謖愚頑不通世務,放浪不循規矩,妥實是個怠懶人物,實在無法服臣,這才落得一個閑散王爺的爵位。

亓官謖因脾性相投,年歲相近,自小與皇妹亓官頤交情甚篤。

二人走到殿前,忙向上堂作揖行禮。

“兒臣行宴來遲,還請父皇母後恕罪。”

堂上的國君難得解頤,威嚴的麵容盡顯慈愛。

“謖兒,溫嬰,你們這是又去了哪處潑皮了?”

亓官頤雖和亓官陵一母同胞,但國君對其的態度卻是天差地別,因亓官頤自小乖順識禮,聰明通透,落落大方,而國君一眾女兒中,也唯有亓官頤一人獨居公主府邸,其他未出閣的公主皆養在生母膝下,由此可見,國君對她,頗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