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巨無霸,可不是好惹的。
殺它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子容易,這叫小菜一碟,但要真是跟它天機盟結仇,簡直是找死。好比大餐,吃不了,還得兜著走。屆時天機盟隨便來一個外盟高手,也足以讓陳平甚至蕩天門招架不住。
天機盟中,分外盟和內盟,兩盟又有內外門。一個沐浴期的修真者,自然隻能是外盟外門弟子。
無疑,淩家的後台,就是天機盟。
對於天機盟,陳平在交易場的時候,也有過耳聞,知道輪回域的天劍門跟天機盟這個盟級大派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科。
擊殺了天機盟的弟子,陳平心中不禁有些後怕。不過他倒也並不後悔。對於欺負自己親人的家夥,不管他是什麼後台,陳平都不會手軟的。
把令牌收進儲物腰帶裏,陳平躍下樹來。
三人把監工的屍體一直抬出很遠,直接丟進了山溝裏,才又折返回采石村。
路上,梁銘飛說道:“依師兄我看,你還是帶著你爹離開這裏吧。萬一被懷疑上,可不太好。”
“唔。”陳平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說得罪了玉簫門倒還好說,即便被玉簫門知道自己偷了他們的晶石,他玉簫門也不過是個輪回域的戊等門派,隻要自己遠走天涯,他們隻怕也抓不到自己。
可這天機盟不同。
一個盟級大派,就算是自己跑出瓊光陸,隻怕也會被追殺的。除非自己離開銀天界。可是,想要渡界,就必須橫渡苦海。
苦海無邊,而且凶險異常。莫說陳平這等開光期,就算是金丹高手,輕易也不會去沒事兒穿越苦海瞎玩兒的。
苦海,意指“讓修真者痛苦的海洋。”因為在苦海裏,任何修真者的修為,都會受到莫名的壓製,無法施展全力。而且,苦海不僅僅是“無邊”,也是極為凶險的地方。
陳平相信,也許自己不帶著父親離開還好,一旦就這麼走了,隻怕天機盟必然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陳平絲毫不懷疑天機盟能否查到“采石村陳老三的兒子是修真者,監工死的那天,他剛好回來了”。到時候因一時激憤殺了一個監工,卻很可能害死父親。更何況父親現在跟張姨情投意合。要是讓他們跟著自己逃亡,可不是什麼好事。
萬一再連累了蕩天門。
蕩天門對自己,也是有恩的。
可是,若是留下來,隻怕陳平躊躇難決。
“不要走。”禦風刀忽然說話了,依然的冷漠的毫無感情的語氣和表情:“想躲過天機盟的追殺,沒那麼容易。還是靜觀其變吧。”又看了陳平一眼,禦風刀說道:“天機盟好歹也是大派,不會那麼沒風度的因為與修真者之間的恩怨遷怒普通人的,即便是你爹。況且他們也不會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們殺的那監工。懷疑,不能當做證據。”
“最好是這樣。”陳平嘀咕了一句,覺得似乎也隻有先等等看了。
三人一路回到采石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陳平還未走近張氏的小院兒,便看到陳老三已經蹲在院門口守著。陳老三旁邊,是馬六的父母和張氏。
“前麵可是”陳老三話說一半,哽咽了。雖然早就聽張氏對他說起陳平已經康複,他還是激動的說不出話。
“爹!”陳平喊了一聲,快步跑到陳老三麵前,一把攥住陳老三的手,眼淚忍也忍不住。“爹!兒回來了。”
“好!好!”陳老三一把抱住陳平,嗚嗚大哭。
兩父子分別一年,此時再見,都是今非昔比,當然是悲喜交集。
陳平的毒傷康複了,也變得帥氣了。陳老三的白發更多了,也更瘦了。
兩人抱頭痛哭的時候,張氏也在不停的抹著眼淚。馬六的父母,卻總是往禦風刀和梁銘飛臉上瞄。他們想問問這兩人之中,有沒有自己的兒子馬六。不過,看到這兩位“仙長”沒有跟自己任何親近的表示,兩人心中都不免一涼。雖然聽張氏說了,兒子馬六沒有死,可沒有親眼看到兒子,兩人也是不安心的。
馬六,之所以叫“六”,是因為他之前,有五個兄姐。不過,其中四人,都是活到三五歲,就死掉了。當地風俗認為,那些孩子都是一個小鬼投胎,故意活到那個時候死掉的。馬六的父親發了狠,親手用鍘刀鍘死了第五個兒子,--據說那樣便可以把那個搗蛋的小鬼殺掉。--這才保住了馬六這個兒子。難得一子,馬六父母自然對他疼愛有加。若不是馬六非要去修真,他們也是不會忍心跟馬六分別的。
張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讓陳平等人進屋。
陳平止住哭,也拿出了兩顆晶石給馬六的父母,說是馬六讓捎帶的。
馬六父母自然是欣喜又感動,哭的稀裏嘩啦的。一直折騰到半夜,兩人把馬六的近況打聽了個清清楚楚,眼睛哭得紅腫,才意猶未盡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