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是銀河的一條分支,叫什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陳平的一條生路。打扮成醜陋的山野小子,陳平泛竹筏於河麵,順流而下,遙望蕩天門方向,陳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呢喃:“我還會回來的。”
我還會回來,到了那一天,有些賬,總要算個清楚。
已經不是懵懂少年,陳平心中明白,自己不必要活在仇恨之中,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也不值得自己去怨恨。自己隻需努力修煉,將來讓他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也就可以了。
還有自己的老父親,等著自己去盡孝。還有石岩和掌門人,不知生死……
陳平決定先去微光陸潛修一段時間,待實力恢複,再去焚天陸尋找掌門和石岩。他原本打算回一趟家鄉看看老父,不過想到如今到處都有人對自己不利,現在回去,隻能給老父找麻煩,也便作罷。
陳平把儲物戒指取下來,用一根麻繩穿好,藏在了衣襟之中。既然要偽裝成山野少年,自然不能讓人看到修真者的儲物戒指的。
晴空萬裏,碧波蕩漾。竹篙撐筏,順流而下。
陳平日裏撐筏,晚上就上岸,捉些魚蝦野味兒充饑,再在大樹杈上休息。如此曉行夜宿,過了五日,河麵變窄,也見到了漁夫。
一座小鎮,依稀出現在清晨的濃霧之中,隱約間的噪雜聲,更讓陳平心情大好。古色古香的小鎮,在濃霧中若隱若現,小販吆喝,孩子哭鬧,戲樓酒肆的靡靡之樂,還有河上漁夫的歡快的漁歌,伴隨著晨日涼風徐徐送來。
陳平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好幾次,真想大聲喊上幾嗓子。
一直來到岸上,陳平係好竹筏,上了岸,來到鎮中,打算用步君曉給他的銀兩,吃頓好飯,再來一壺好酒,美美的睡上一覺,再行趕路。
入得鎮中,尋得一家酒肆,陳平邁步進去。
店小二甩著汗巾迎上來,看到陳平臉上燒傷疤痕,嚇得吸了一口涼氣,倒退了兩步,幹笑道:“客官,裏麵請,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先來一壺酒,四個小菜兒,我先吃著。”陳平不知道這裏物價高低,也不敢隨便就要了客房。在一個角落座下,靜等飯菜上齊。
酒肆內,一個虯須大漢,正在跟一眾人扯著江湖綠林的稀罕事兒。猛的一拍桌子,咧著嘴大笑,“劉三哥就那麼一刀,就砍死了兩個高手。當真勇猛。”
眾人唏噓之時,忽聽一人說道:“這算什麼。”
虯須大漢臉色一寒,豹眼圓睜,瞪著那人,道:“你說什麼?”
說話者,是個瘦子,皮包骨頭,一臉的營養不良的幹黃色。哼哼的一笑,那人續道:“武林中人,舞刀弄槍,算不了什麼本事。要說本事,那還得說那修道之人。你們可曾聽說?在輪回域,一個修真高手,隻一招,便殺死了四名金丹好手。”眾人“咦”的一聲表示驚訝,瘦子很滿意,嘿嘿笑道:“金丹高手,有多厲害?不用我廢話了吧?那可是可以活得千年,騰雲駕霧,飛天遁地的神仙人物。殺他們的那人名叫陳平,一把孽龍寶刀,威風凜凜。殺過四人,又以一招《乾坤大挪移》飄然而去,當真瀟灑。”
“乾坤大挪移?是什麼手段?”有人好奇的問道。
“哈。”那瘦子說道:“乾坤大挪移,乃是上天遁地的神妙手段。那些個追殺陳平的修真者,所為者,一是孽龍寶刀,一就是這神妙功法了。”
虯須大漢呸的一聲,說道:“休要胡扯。那修真煉道之人,個個都是超脫凡塵的,又豈會如此貪婪!”
“切。”瘦子言道,“胡四哥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聽聞那修真界中的人物,也不過與我等一般,七情六欲,樣樣俱全,有些個貪婪之人,又有什麼稀罕?你當真以為修真者都是什麼無欲無求的仙長不成?真要是無欲無求,拚死了修真作甚?”說罷,瘦子嘿嘿的得意大笑。
忽聽一聲冷哼,聲音不大,卻傳遍整個酒肆。角落裏,一個頭戴鬥笠之人,摘下鬥笠,目露精光的瞪向那瘦子,“凡夫俗子,活膩了嗎?”
此人額頭銀色閃電印記,觀其胸部,卻是融合期的高手。他對麵二人,同樣戴著鬥笠,顯然應該也是修真之人。
修真者因著額頭印記的緣故,可以一眼被人瞧出是修真者。所以許多修真者若是到了修真之人很少的世俗界,都會將印記遮擋。
那瘦子眼見麵前之人竟是一個修真者,當即嚇得哆嗦起來。其他人也嚇了一跳,原本吵吵嚷嚷的酒肆,立刻安靜下來。
正在一角等菜的陳平,心中也是一緊。
“滾!”那修真者喝道。
瘦子又是一哆嗦,慌慌張張站起,一溜煙兒跑了。
那修真者富又待上鬥笠,端起酒杯,喝了起來。他對麵,一人低聲輕笑,說道:“師兄何必跟一個凡人計較?”
“聽著刺耳。”那人道。
“嗬嗬,師兄,你認為那傳言當真否?《無極三式》真有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