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塵肯定要失望的。陳平永遠也不可能“想通”。做了幾十年的男人,哪天要真是把累贅給切了,那可不是“想通”,而是“想不通”了。看著流塵一臉期待的神情,陳平竟然有種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當然不是陳平恨他,隻是……
好吧,這是小事,找到弑神大陣的陣眼大殿才是大事。
現在知道如何在這弑神大殿中穿梭自如了,陳平倒也不懼怕冰火兩人以及他們的那口金鍾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陳平對冰火二人和那金鍾了解不多,而那兩人卻對陳平了解的透徹,先前差點死掉,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陳平對自己都不是很了解。他忽然想到,似乎用逆轉的“戀浮屠”修煉到從開光到靈寂期,竟然跳過了“心靈死劫”,是否說明自己可以利用這個奇特的規則跳過“人屠大劫”?
這個問題暫且不需要去想。首先還是要先對付冰極子和火極子。
陳平忽然發現自己太笨了。
之前遇險的時候,為什麼不帶著師兄直接用逆龍鱗去神龍正殿之外,然後直接從傳送門離開呢?此時想想,陳平覺得自己還是因為恨那冰火二人,沒有想過真的一走了之,也才沒想到此關節的。
在戰鬥中成長,大概就是這樣了。
隻有在不停的戰鬥中,才能豐富戰鬥經驗,更好的殺人禦敵。
陳平感慨了一把,繼續沉下心來參悟這弑神大陣。
無處可尋,無處不在……
這種故作高深的語句,大概隻能有三種可能。
其一,陣眼大殿不在天上,就在地上,甚至就在一個隻要找對了門路,無論在弑神大陣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到達的地方。
其二,陣眼就是整個大陣,雖然有些說不通,但也不是不可能。神界使者的力量,又豈是自己一個修真者能夠真正想象的。
其三,根本就沒有陣眼!或者說任何一個這大陣之中的大殿,都是陣眼?
或者……
流塵一直隻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陳平,即便遠處傳來了冰極子和火極子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以及靈仆的淒厲叫聲,流塵也沒有打攪陳平。忽然,流塵看到了陳平嘴角的笑意,略微一愣,也跟著笑了起來。“師弟想必已經參悟其中玄機了吧?”
“哈哈哈。”陳平大笑起來,“神龍使者果然是個奇人,無極上人即便來過這神龍殿,參悟過弑神大陣,隻怕也沒有能力造出一個跟這弑神大陣一樣的奇妙陣法。”說罷,又咂了一下嘴巴,“可惜,一時間我還沒有能力啟動這弑神大陣,不過也足夠了。”才又看向流塵,笑道:“所謂無處可尋,是指不論去哪裏,都不可能找得到陣眼。所謂無處不在,是指不論在哪裏,都有陣眼的存在。所以……我即陣眼!這麼說來,我去何處尋,當然尋不到陣眼,但我去往何處,陣眼就在何處。”
流塵愣住了。“你的意思是……這弑神大陣以奇妙布局,將陣眼無形之中移動到了破陣者身上?”
陳平搖了搖頭,道:“非也,應該是任何一個破掉龍窟陣,取了龍鱗的破陣者。畢竟,欲入此地,要先經過龍窟陣。破龍窟陣者,也沒有取不到龍窟陣陣眼龍鱗的可能。有了龍鱗,這個陣的陣眼,就會隨著破掉龍窟陣得了龍鱗的人移動。嘖嘖嘖,即便是幾百人一起破龍窟陣,能得到龍鱗的,是這百人隊伍中的最強者的可能也是極大的。而陣眼就是最強者,那即便明白了陣眼所在,欲破陣也難。”
流塵再次愕然,“難道說破弑神大陣的方法,就是殺掉你?!”
“不錯,如果我在陣中的話。”陳平笑道:“問題是,我也並非是真正的陣眼,隻是陣眼依附了我,用我來保護它本身而已。”陳平轉了一圈,四下裏凝眉看著,“真正的陣眼,應該就在我附近,甚至就在我身上。但並非龍鱗,更非我的肉身。”又沉思道:“孽龍得了龍鱗,能開啟弑神大陣,莫非得龍鱗者,如果能夠破解陣眼玄機,就可以成為這弑神大陣的禦陣者了?”
“那問問孽龍,不就知道了?”流塵笑道。
“對。”陳平也笑了笑,忽然又凝眉道:“他們來了,我們先離開這裏。”說罷,陳平拉著流塵,回到大殿之中的龍椅之上,靈訣打出,瞬間又移到了另一處大殿之中。之後,陳平祭起孽龍刀,心神沉入孽龍刀中,要給那孽龍建立聯係。
孽龍刀早已被陳平祭煉,孽龍刀的本體孽龍既然已經被收服,自然而然,陳平就成了它的主人。從它之上取得信息,自然也不難。不過,真正得到信息之後,陳平卻傻眼兒了。
“陣眼,是龍魂!”陳平看著流塵,抽著嘴角說道。
“什麼意思?”流塵凝眉道。
“龍魂本是這弑神大陣的陣眼,縹渺無蹤,幾乎就等於存於這空氣之中。如果沒有破掉龍窟陣取得龍鱗,就根本不可能找出陣眼,也就根本不可能破陣,但取得龍鱗的人如果進入這陣中,龍魂就會依附龍鱗所有者。龍鱗所有者不死,龍魂就不會脫離。而龍鱗所有者一死,龍魂又化於無形,尋覓不得了。”陳平敲了敲腦門,“孽龍和神龍,本屬一類,有那麼點兒同性相斥的意思,所以他們倆的魂是不可能融合在一起的。孽龍也就可以打敗神龍魂,從而駕馭弑神大陣。可我的……我的魂?應該是這麼稱呼吧。反正就是龍魂跟我融合了,它不會聽命於我,隻是拿我當它的肉盾而已。我若想戰勝它……就得自殺。可我死了,也等於戰勝了它,但卻也無法駕馭它……因為我死了。”陳平苦笑起來,“神龍使者,當真厲害。即便我夠聰明,想到了陣眼所在,竟然也無法破陣。弑神大陣,這麼猖狂的名字,原來是因為這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破掉。除非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