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張書單帶著尋緣就離開了這已經生活了四年的景雲峰,走上了擎天峰的道路。
現在,尋緣已經不是那個在天空中俯視大地就覺得新奇萬分的孩子了,四年的修煉之途,他自己也擁有了翱翔九天的能力。四年前,就在四年前,修道距離他是那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遠,往事如風,一幕一幕,就在回憶裏,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不覺間咬緊了牙關。
也許,他寧願從來沒有這樣的修道的機會,就那樣當自己那個什麼事都懵懂無知的孩子!
一路疾馳,如風如電,張書單在前麵飛著,用眼角的餘光掃到尋緣,也是暗暗點頭,自己雖然沒有用盡全力飛行,但是現在自己這個速度,尋緣還能跟上,現在看上去雖然……但是十年、二十年呢?他的心中想著,張書單的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過蜃景,上擎天,那筆直陡峭的高山之上,踏著青青的嫩草,看著那如畫一般的廣場,到了淩霄殿之上。
大殿之上,天地門掌門人玄毀真人背對著眾人,麵對著牆壁,那裏有一副萬馬奔騰圖。據傳說,這幅圖畫是天地門的開山祖師無為道人所畫,其間曆經了九九八十一天,作為鎮山之寶而永傳於世,而這幅圖本身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這也僅限於曆代掌門人知道,別的人卻是誰都不知道的了。
盡管如此,這萬馬奔騰圖也是氣勢非凡,僅僅從表麵上看上去,就有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仿佛就在眼前,便有萬馬朝你飛奔而來,亂蹄紛紛,氣勢洶洶,由衷的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力量。
隻是,在下麵站著的這一群弟子,卻是沒有幾個人對這幅圖畫有這種有種的景仰了,他們有的是看的次數太多了,有的……
尋緣跟著張書單來到了淩霄殿,第一眼就看見了追風,還有秋梅等人,當下他隻覺得心裏一陣衝動,仿佛在這一瞬間,在這個分手又相遇的地方,一種深深的希望和悸動,怦然心動。
“追風……你們都來了!”說話間尋緣一個箭步就來到了大殿之上,而追風和秋梅一直也在小聲地說話,此時聽到有人喊他們,都轉過身來,然後就看到了尋緣大步走上前來。
淡淡的風,從門外吹來,那個陽光的少年,激動地伸出雙臂。他對麵的兩個人,也都微笑著麵對他。三個人,麵麵相對,激動萬分!
可是,追風忽然挑了挑眉,給尋緣使了個眼色,把手指頭放在嘴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尋緣立馬會意,趕忙擦了擦眼睛,尷尬的笑了下,就連伸出的手都收了回去,滿臉的激動,滿嘴的話,到了嘴邊卻化成了一句輕輕的問候,他小聲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追風微笑道:“也是不久,青光嶺離這裏比較近,而我師傅的修為比較高,所以比你們來的比你早一點了。”
秋梅也笑著道:“是啊,我師傅說做什麼都要早一點,趕早不趕晚,所以我們在昨天就來了,第一個來的。”
尋緣點點頭,望著他們,心裏又忽地一陣激動,道:“你們,四年來過得還好嗎?”
追風看著尋緣那副樣子,嗬嗬一笑道:“你呀,都是大人了,還這麼沒出息,也不怕被人笑話,給你師傅丟人。快別流眼淚了,我們這不是都好好的嗎?”
尋緣“嗯”了一聲,轉而笑了下,但是在他心裏還是愣了一下,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隻聽秋梅說道:“挺好的,我師傅她對我挺好的,傳了我許多東西,你們也過得不錯吧,聽說你們兩個的資質都是咱們這些人裏最好的,想來也不能受什麼委屈吧。”
尋緣和追風都同時搖頭,連連擺手,“哪有,哪有,我們也是過得很好的,師傅對我可是好著呢。”
就在秋梅他們在這說話的時候,張書單也是在望了尋緣一眼之後,來到了他們這一輩的人裏麵。王曉霞在不遠處衝他招招手,張書單撇了撇嘴,走了過去。
“幹什麼?你用這樣的眼神,我有點害怕……”
王曉霞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淡淡道:“看你那德行,都幾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正經。”
張書單嘿嘿一笑,抬起了腦袋,挺直了脊梁,一時間好像還帶著一點痞子氣的氣息,在眾人的注視下,竟然有幾分得意。
王曉霞瞪了他一眼,冷聲道:“別不正經了,說正事呢!你看這些孩子,從小就被咱們慣著,將來他們真的自己出去了,你看能是誰管得了他們呀?”
張書單的表情也是漸漸嚴肅起來,眼光不斷閃動,看樣子是在思索這個問題,他的目光從尋緣、追風等人臉上慢慢掃過,卻終於還是說道:“雖然我不太承認,但是不可否認的,追風是他們的大哥,而且他的歲數最大,在處世為人上麵都比其他人都要好,所以一定要說誰能管得了他們,我估計就是追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