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正濃,天地色變,陽光燦爛,卻忽然暗了下來。
在追風心裏也是漸漸著急,以前總是跟自己作對開玩笑的尋緣,也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結,雖然一直以來總也是由他自己的勝利結束,但是在他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種想法,就是一定要更加瀟灑的完全淩駕於尋緣之上,或者是,以後徹底把他壓在自己之下。
而這個想法一直以來就存在了,在拜師學藝之後他更是認為自己將來一定能夠實現這個願望了,而自己的師傅更是天地門第一大師兄,他有著這麼好的一個師傅,自身也是有著那麼一種優越感,此時時間漸漸後退,久戰不下,更是心急。
就在這時,隻見尋緣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在空中豁然騰起到了更高處,手捏法訣一邊控製著金華劍在空中飛舞著,另一隻手卻做出了另外幾種怪異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漸漸地在天空中暗了下來。
狂風中,追風也是做了一個雙手托天的姿勢,全身仿佛都化作了驚天劍芒,都包裹在了青白色的光芒之下,這一瞬間看不見了他的身影,在外麵隻能看見那全身都散發著青白更甚於蒼白的光,如一把巨劍一般,直似可以把天空都劈成兩半一般。
台下的眾人幾乎都驚駭欲絕,王曉霞更是狠狠地瞪著張書單和瑤光,一字一句的冷聲說道:“真是你們的好徒弟啊!”
張書單臉色一白,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顫抖,雙手緊緊握住,就連他的身子都在王曉霞說的每一句話都顫抖一下,但是他卻慢慢閉上了眼睛,淡淡道:“都已經到了這樣子了,還說這些做什麼,又有什麼用?”
瑤光沒有說話,卻好像做好了隨時上前搶救的準備。
天空中暗了下來,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滾滾雷聲悶聲而響,其中金光閃動,在黑暗中顯得那般突兀。尋緣緊咬著牙,想著自己修煉這“萬雷破天陣”的時候,在萬丈瀑布下承受衝擊的感覺,隻為了能夠適應這奇陣帶來的劇烈的真氣衝擊。
“雷電之力,本為天地奇威,沒有誰可以駕馭的了,但是將其化於陣法之中,以劍氣攬之,分散開來,然後再以範圍攻擊,卻是可以借助這無上威力對敵,陣法之奧妙於此表現皮毛而已,精於一道,便可自行深入,為師也隻是將你引入門而已,至於修行,卻是還要靠你自己的。”
天上漸漸壓下的黑雲更低了,尋緣手握劍訣穩如泰山,居高臨下,仿佛操縱著天地的雷神,睥睨天地。
就在這時,追風那一團,不,是那一柄已經鋒芒畢露的追魂劍,卻在這個時候豁然騰起,驚天劍芒直刺天穹,就要以人力硬生生破天。
在場觀看之人無不變色,就連淩霄殿上那一雙注視的目光,都變得有些驚訝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堅決而睿智的目光。
忽然,一聲輕哼從旁邊傳來,玄毀真人轉過身,挑了挑眉。
“這兩個孩子當真都是天縱奇才,僅僅四年的時間就把你們這天地門的驚世絕法學去了,還練到了這樣的地步,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玄毀道人看著那人,冷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兩個孩子都是無辜的,他們學道是為了自己去報仇,而你這樣挖苦,卻是何意?”
“我說什麼了?”那人輕笑了一聲,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在理的話,沒有半分驚慌失措的感覺,“我隻是覺得這兩個孩子能學到你們天地門至高強法,確實有太大的福緣了,而且你的那兩個弟子,也是很不錯,我實在羨慕你,我又何錯之有,我又有什麼別的意思?”
“你自作多情罷了!”
玄毀真人卻哼了一下,沒有說話,仿佛對這個人,他自認為還是說不過他的,隻是又不願意承認自己說不過他,更是不能承認那個人的歪理邪說,卻隻有一聲冷哼表示抗議了。
但是那個人好像也不生氣,反而是帶著一絲淡淡的喜悅,仿佛看到玄幻真人吃癟的樣子,他卻是十分的高興,他也不管自己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隻是笑道:“那兩個孩子當時我看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們肯定能拜入你們天地門,而你們也就這一點比那些自稱為正道的人士強一些,隻要來曆青白,決定下來之後,就會竭盡全力來培養,萬事道義為先,也不管他們的過去,這一點,你們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強得多了。”
“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我們做事隻是不違本心,覺得該做的,就算全天下反對我們也要一意孤行,覺得不該做的,就算全世界都去做我們也絕不會插手半分。正道自在人心,不是誰說自己是正道便是正道的。”
那人一愣,轉而笑了,但是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迷惘,仿佛又回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本心,又是在什麼時候丟失的呢?他低聲的重複著,對著自己,更好像是對著以前的影子,輕輕道:“本心、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