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而寂靜的黑暗走廊之中,除了濃鬱甚至於根本化不開的血腥之氣,就隻剩下了火把上照耀出來的昏暗的光。光明,似乎在這片黑暗中被更多的人所記起,而且在這片黑暗中,哪怕隻是很微弱的光,也是有著讓人無可逼視的力量。
哪怕是跟前麵的神秘女子沒有離開多遠,在走進這一片幽深的黑暗中之後,黃袍男子也隻能看見那女子的一個背影,而他跟著她向裏麵走過去,眉頭卻更加的鎖的緊了。那件西河留下來的法寶,哪怕就算是威力無窮,在這樣濃鬱的血腥之氣裏,恐怕也沒有人可以駕馭的了吧。
但他隨即就搖了搖頭,忍不住拋開了這些無聊的想法,就算如此,門主的意願也是不可能就此打斷的。
黑暗中隻留下一串串腳步的回聲。
也不知這樣走了多久,前麵那個神秘女子的身影忽然一閃,在一個轉彎後不見了,幾乎與此同時,黃袍男子也是感覺呼吸一陣輕鬆,就是那一直陰鬱不開的血腥之氣,到了這最裏麵的地方,竟是變得稀薄了許多,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他繼續邁著腳步,走了過去。
一轉彎,是一個巨大的石洞,怪石嶙峋,奇異莫測,各式各樣的石筍從空中倒懸而下,地麵上也有著許多奇異的石頭,有的甚至發著琉璃的光彩,美輪美奐,如果光從這一個角度來看,這裏確實可以算的上是人間仙境了。
隻是,除了這些,最吸引人的卻是它的顏色,紅色,血腥的紅色,所有的一切都是凝聚成的已經幹枯了的血液,歲月不知道在這裏留下了多少的痕跡,然後被時間沉浸,最後化成整整一石洞的血塊,幹裂的血液踏在上麵還能發出沉悶的響聲。也難怪在古窯之中有那麼濃鬱的血腥之氣了。可是卻有不知名的原因,在這個幾乎就是所有血腥之氣的源頭,這些氣味卻都變得很淡了。
而就在這個地方,白鬼老妖還有那個神秘的女子已經在這裏站住了,他們的身前有著一個兩三丈大小的大坑,裏麵不斷傳出轟擊的聲音,而且還不斷地有鐵器和石頭碰撞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黃袍男子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上前去,向下麵看去。
白鬼老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這血窟乃是從四麵八方彙集起在整座聚魔嶺死去後的鮮血,當年光明使者西河所在,在他身邊的人數十萬之眾,可是後來卻全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滅,喪生在這聚魔嶺中,而此地也當真是巧奪天工,有著從四麵八方通向這裏的小孔,沉浸下來的血液,也全都彙集到此處,那可是數十萬人的血啊,經過千年的沉澱,早已風幹了……”
哪怕是黃袍男子和那神秘的女子心裏都有所準備,可是聽到白鬼老妖這麼淡淡的一說,心中也都是有了掩飾不住的震驚。數十萬人的鮮血,彙集到一塊,千年風幹,化成血石,這是大自然多麼偉大的力量啊,而人們妄想破除天地束縛,得到長生,又是多麼可笑的無稽之談啊。
可是西河那件法寶就在這鮮紅到晶瑩的血石之下,這樣的一種設計,又豈是普通人可以想得到的東西?而這一切無論誰都想得到,這一切都是西河設計出來的,這可以彙集聚魔嶺所有鮮血的血窟,讓人對西河敬畏的同時,又對他的殘忍不寒而栗。
但這一切都已經是死者長已矣了,一切也隻能對這所有的往事畫上一個句號,畢竟那曾經的曾經,便是過去的東西,沒有人可以改變那段曆史了。
“當——”
三個人幾乎同時從上向下看去,隻見下麵一直工作著的幾個黑衣人,也都顯出一抹喜悅之色,隨即幾個人又手忙腳亂的向下挖去,沒一會的功夫,就從這一塊完全由鮮血化成的血塊中,挖出了一個箱子。
白鬼老妖幾乎立馬跳了下去,忍不住的激動,說道:“打開,打開,我就說嘛,那一張地圖上記載的不會有錯的,當年那麼多人出來爭奪,後來被我得到這也算是冥冥中的天意,又怎麼可能有錯呢?”說著,他自己也是掩飾不住的高興,一邊說一邊笑了起來。
而那個神秘女子還有黃袍男子眼裏也都閃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女子苦笑了一下,低低的說了一聲:“看樣子這一切也都是天意了啊。”
黃袍男子也是掩飾不住眼裏的震驚,但他還是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跟著那女子跳下了洞裏。
白鬼老妖在看到這個箱子之後卻也沒有再管兩個人,而是把目光完全都投向了箱子之上。隻見這個箱子體積本來不大,也就四尺見方的樣子,上麵細看上去還雕刻著無數的花紋,隻是在這上麵那些長年累月被血液浸泡了的痕跡還都化成最美麗的裝飾,如同紅寶石一般,把箱子渲染成了瑰麗的紅色,這個剛剛從血石中挖出來的寶箱,也仿佛在眾人的注視下帶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