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比上麵更加黑暗的地獄,仿佛還帶著千萬種陰靈的呼喚,仿佛在這一刻,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世界的終點,末日一般的存在。尋緣在落下來的最後一刻,忽地聽到了一聲“嘩啦”聲,他知道自己掉入了水中,然後他就昏了過去。
這一夢仿若千年,他從黑暗中而來,仿佛在那通往人間天堂的光明處找到了存在的價值,於是他就向前,向前,再向前。在那漫無邊際的通道裏堅持著。
隻是那一點光明卻始終距離他不遠也不近,仿佛永遠都是那麼一點的距離,卻又無論如何都夠不到,他走著,走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但他還是一直堅持著,堅持著,走著,走著,直到……
“尋緣,你快醒醒!醒醒啊!”尋緣直覺自己不應該這樣再尋找著那個亮點,而是應該往回走,看在左宗的眼裏,尋緣卻是在慢慢轉醒了。
也許人的一生就如一盞孤獨的燈,等到燈滅了,人也就死去了,而隻有那一點一直堅持著在黑暗中摸索的力量,卻能給人那種活下去不滅的勇氣!然後獲得生命。
尋緣現在仿佛就是從死門關上走了一遭又回來了,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一次,但是那一種心中的希望,卻總是在心裏徘徊,所以他毅然的醒了過來。
左宗看到尋緣醒過來也是很高興,一麵拍著胸口,一麵說道:“哎,你嚇死我了,這麼半天你都不醒過來,我還以為你……”說著說著,竟是紅了眼睛。
尋緣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在經曆了連續幾次的墜落事件之後,也是不由得對死有了一種恐懼,此刻看到左宗這般樣子,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也是心有餘悸的說道:“咱們這也算是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剛才我都以為我們幾乎就又要這樣死了呢,我們……”
左宗指了指四周,臉上現出一陣苦澀。
尋緣這才看清楚了周圍的情況,他們本身在一個小島之上,四周都是水,但是相對來說那更遠處的地方,隱隱約約的也能看得見地麵,隻是這裏的光線陰暗(其實誰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照射出來的光),在這個地方向四周看去,幾乎所有的目光也全都被周圍在黑色掩映下黑漆漆的水淹沒了,讓人生出一種無力感。
仰頭望去,更是看不到邊,上麵卻是一道因為剛才那一場驚天大戰產生的裂痕都看不見了。反而看到的是,一輪冷月,高高掛起,就和先前那一個有怪獸的地方一樣,冷月如霜,靜靜灑下,便成了這個世界的光源。
就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裏,兩個人,卻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困境,雖然先前沒有被摔死,但是現在這樣的一個情景裏,卻也免不了會被凍死、餓死了。
尋緣無奈的苦笑著,左宗也是一樣,攤了攤手,道:“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遠的地方恐怕也有幾裏地的樣子,更主要的是咱們根本不知道到了岸上還能做些什麼,難道就是這樣走了嗎?”
尋緣沉默著,左宗遠遠地指著水麵繼續說道:“剛才咱們就是掉到了水裏,要不然天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命活著。”
尋緣忽然笑了笑道:“既然老天沒讓咱們就這樣摔死,那就會有辦法好好活著的。”
說著,尋緣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看著遠處的水麵,全身仿佛都散發出一種銳利,仿佛就在這片刻之間變了一個人似的,隻聽他靜靜的說道:“剛才我想了很多,以前咱們沒有經曆過這許多的事,所以才會有那種軟弱,沒有應該有的睿智,有許多事情都沒有看清楚本質,在上麵的那一場戰鬥,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個戴著麵具的人會跟虛無道人拚個你死我活,但是我卻真正地看出了他心中存在的信念和仇恨,恐怕不會比咱們少多少的。”
他慢慢回過頭來,“你沒發現嗎,在他身後的山洞裏其實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也是跟這個虛無道人有著仇恨,但是他卻沒有出現,這能說明什麼,在他們的心中還是不願意以多欺少的,哪怕對方是自己的仇人,在這一點上也從沒有改變。”
左宗想了想,忽然摸了摸頭,道:“額,好像是這樣的,剛才我沒注意,現在聽你說來,還真是有那麼回事。”
尋緣的神色漸漸變得複雜起來,他沒有說出來,那個背後的人便可能是是自己的父親,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消息,可是在他的心中卻也像大多數人一樣,對未知的事物都存在著一定的幻想的,而這一切卻又顯得理所應當,所以在尋緣的心中,卻一直還存在著這樣的一個信念,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