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正是那位盟主和他的師父,而那位師傅也正是尋緣父親的大哥,有著天地滅徒之稱的笑無悔,他的微笑仿佛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從來就沒有斷過,可是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的笑隻是對那些不值得他不笑的人,不值得他重視的事。
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諷刺的笑呢?
哪怕是對著這個唯一的弟子,他也還是一直都在笑著。
所以就更沒有人懂得這個微笑的含義了。
笑無悔笑道:“這個事還用說嗎,那一次五大巨頭攻打了昆侖之後,而昆侖卻也在之後選擇了沉默,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他已經沒有了一戰之力,也是受到了重創,但這一切都隻能說明昆侖在養精蓄銳,別人不知道,咱們可都知道,昆侖那一次的損失絕對不大,而且他們也沒有動用什麼底蘊,所以那一場失敗雖然說是損失不大,可是也沒有傷到昆侖的根本。”
“可這一次我笑,笑的卻是昆侖這次拍無為道人去聚魔嶺,這一步棋卻是走錯了,他不知道咱們的直接對頭便是景山劍派,更不知道咱們為什麼要和昆侖對立起來,他們所知道隻有魔教在這一次之中全都出動了,變成了真正的明麵上的對立。所以他們才會隻派了無為道人一人前去,而其他的人卻沒有和無為道人一樣修為的了。這就是他們的失誤,根本上最大的失誤。”
盟主一副恍然的樣子,笑道:“我知道了,師父你說的就是現在昆侖已經把最強的人力都派了出來,也就知道了我們的實力,而我們沒有死亡,卻也完全的破壞了他的計劃,這樣的打擊之下,昆侖自然也就沒有了什麼更強的可以移動的底牌了,隻要我們現在不進入昆侖禁法之中,在別的地方昆侖已經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是,你說的沒錯,昆侖現在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盟主沉默下去,可是嘴角的笑意也更濃了,對於師父的肯定,哪怕是現在身居高位的他,也是十分欣喜的。
過了一會兒,盟主忽然問道:“師父,不知道這次之後,師母是不是會開心一些啊,畢竟……”他還沒有說完,旁邊的笑無悔卻是忽然變了臉色,重聲道:“住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盟主也是忽然停了下來,不敢再多說什麼,他知道笑無悔的笑,但身為他的弟子,更是知道笑無悔不笑的時候,隻有那一種深藏在不笑之中的笑無悔,才永遠是最可怕的,因為那個時候的他,簡直就是一個六親不認的怪物,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所以他也不敢在師傅麵前放肆,不敢再多說什麼。
笑無悔陡然睜開了閉著的眼睛,目光直看向了遠處的朝陽,那一片陽光裏,他的目光卻仿佛比陽光更加的閃亮,帶著一份淒涼,帶著一份悲哀,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不想在聽到這樣的話,你應該清楚,雪兒一直都是老二的,他們兩個情投意合,早在百年前就已經結為了夫妻,而且還有了孩子,雖然這次我很是氣憤他沒有保護好雪兒,但是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我也不想再改變什麼事實,隻是能為雪兒報仇,讓敵人死在我們的手裏也就好了,至於別的,順其自然也就完了,你以後不要再提了。”
盟主這次卻沒有再回避,而是下了狠心,問道:“師傅,你既然對雪兒那般的情深意重,當初為什麼不去追求,我是跟你在一起十多年了,可是當初我也是落花村的一員,要不是當初師父所救,我也不可能還活下來。但我一直也不明白為什麼當初會那麼正好,我剛剛落下懸崖就被你救了上去。但想來你如果不是一直呆在那邊,又怎麼可能那麼及時的救下我呢?”
“你別說了,當初能救下你純屬意外,天意巧合也就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情況了,所以我隻能說這是咱們兩個人的緣分,你又提這些作甚?”笑無悔沉默下來。
盟主道:“如果你不是對那雪兒師伯還有想念,又怎麼會在那個窮山野嶺裏住了那許多年?而這一切你誰都沒有告訴過,那些年來你所受的苦,又有誰能理解?我隻是替你傷心啊,師父。”
無聲的歎息,悄悄而起,笑無悔臉上的笑容,像是更加燦爛了,而在他眼睛深處的蒼涼和蕭索,也好像更深了。
“別說了,這就是我的命了,我也知道我們為什麼不可能在一塊了,二弟和雪兒才是真正的一對,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說什麼呢,還說什麼有什麼用呢?”
盟主歎息一聲,低低的道:“師父你說得對,人都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花點時間想想怎麼讓別人多付出點代價,多給雪兒師伯盡一點心力吧。”
天空中忽然多出了幾分清光,一道奇異的光彩,迎著朝陽向這邊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