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舊昏沉,距離荒珠現世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在這期間,荒海的天梯已是直達雲霄之上,而荒珠則是一壓在頂。
直到這個時候,大荒澤的人才意識到,真的有天大的事將要發生。如此,隨著事情慢慢醞釀,一些小道消息在大荒澤散開,普通人也知曉了荒珠是什麼,搞得人心惶惶。
這一日傍晚,洛天獨自坐在堂屋的門檻上,愣愣出神。
不久之後,院門被人推開,洛敖長邁著顫顫巍巍的步子走進院落,當瞧見坐在門檻上的洛天時,洛敖長不由得一愣。
洛敖長沒說話,徑直朝屋裏走去,當步子邁過洛天的身邊時,洛天的聲音突然響起。
“爺爺。”
洛敖長停步,不過卻沒有回頭,等待著洛天的下文。
“最近這段日子,爺爺你每天一大早便出門,日落才歸,而且每次回來,身上都有明顯的淤青。您老是在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活動活動筋骨,人雖然老了,可也不能總是待著不動彈不是。”洛敖長回答的很平靜,說完以後,便又要往裏屋走去。可是腳步剛抬起來,洛天的聲音又響了,洛敖長隻好將抬起的右腳重新收回。
“爺爺”這回洛天叫的有些大聲,像是有些生氣。
“十年了,差不多有十年沒見過你這副樣子了。你說您一把老骨頭了,能不能老老實實在家呆著。”洛天對於洛敖長的最近外出,雖然不知道具體,但也是能猜個大概,無非是為了荒珠一事。
洛敖長笑了,心裏有些欣慰。他轉過身,和洛天一樣,坐在了門檻上。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有些事,不是說逃避就能解決的。我無非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等到那天死了,就能踏踏實實的歇著了。”
說完這些,洛敖長起身,臨走時,重重的拍了一下洛天的肩膀。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著什麼急?就這麼想去早早的躺在土裏,把自己埋了?”洛天好似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一次,洛敖長沒有再停步,也沒搭話,直直的回到了裏屋。
同一時間,在九雲鎮的李家,六大族像上次一樣坐在堂中,誰也沒有說話,十分安靜,像是等待著什麼。
良久,一個身材矮小,卻渾身充滿精肉的男子走進堂中。堂中六大族家主見到此人後,全都從椅子上起身。
“見過李堯兄”眾人齊聲道。
對於此人,是李餘興的同胞大哥,也是李家那個唯一的武道三境人物。
“大哥,王伯伯與楊叔叔兩人呢?”李家家主李餘興走到李堯身邊,詢問道。
“他們二人已經各自回去了,讓我來這說一下情況。”李堯回答道。
“那洛敖長的事,能否成功?”李餘興接著問道。
“可以說沒有一絲希望,那洛敖長二十年前便是罡氣境,雖然底子打的十分夯實,但通過這段日子,我們三人做洛敖長的陪練,可以明確得出,想要通過對戰進入三境虛像,是不可能的。”
李餘興聽後,皺了皺眉,沒有再說話。其他五位家主也是眉頭緊皺。當李堯走後,六位家主重新坐回各自的位置。
片刻之後,李餘興再次開口:“看來隻能讓我大哥,和兩位叔伯為洛敖長傳功,才能助洛敖長強行打破自身桎梏,進入虛像境。雖說是空有虛架子的三境,但足以度過此次劫難了。”
“那洛敖長會答應嗎?”
聽到王長鼎的話後,李餘興笑了:”會的,即便他心有不甘,他洛家的祖訓也會迫使他答應的。不過就是大哥他們三人要為此付出小小的代價了。”
——
第二日一大早,當洛敖長外出後,洛天也起床,先是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隨後進屋開始收拾東西,大概用了半個時辰,洛天將屋子的裏裏外外收拾的利落。
做完這些,洛天挎上那塊鏽跡斑駁的四尺鐵塊,將堂屋的門關好,然後走出了院落。
洛天站在院門口,上下左右的打量著院子裏的一切。他瞧的很真切,像是要牢牢地將這裏的每一物,每一土,都要死死地印在腦子裏。
良久,洛天收回目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又使勁的吸了一大口空氣。自言自語的道:“修心二十年,也差不多了,是時候修身了。”
洛天轉身離開,準備先去石方鎮找孫遠奎。
“洛天,你怎麼來了?”當孫遠奎見到洛天時,有些吃驚,倒是有一段日子沒見過洛天了。不過,洛天幾乎從沒主動找過自己,更不會來自己家附近。洛天這一舉動,讓孫遠奎很是疑惑。
“有些事,讓你幫我辦兩件事。”洛天說道。
當洛天說出是什麼事後,孫遠奎哈哈一笑,:“就這小事?簡單,絕對沒問題。”
洛天輕輕地拍了拍孫遠奎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洛天來的匆忙,走的也很急,以至於孫遠奎都忘了問洛天讓他做的事情,他是要準備做什麼。同時,孫遠奎越發覺得洛天今天很是反常,讓他有些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