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你夠狠!”他咬牙拔出匕首,盯著她麵上笑得譏諷的笑靨,一字一句道:“我舍不得殺你,因為我要讓你一輩子都和殷淩瀾天各一方,生死不見!”
衛雲兮臉一白,“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上了他的臉。
慕容修冷笑一聲,一把將她拉起,不帶半分憐惜甩上馬背。衛雲兮扭頭厲聲問道:“殷淩瀾沒死是不是?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慕容修翻身上馬,冷笑一聲:“是,他沒死!可是我看他那樣子也和死差不多了。”
他說著狠狠抽了身下的馬兒一記,疾馳而去。
……
一行玄衣錦袍的人在山道上疾走。四人一抬,抬著一位狐裘裹身的年輕男子。他深陷在了擔架中,蒼白的麵容幾乎被狐裘覆住,唯有看見一抹清瘦的下頜。這一行人抬著這擔架在山道上走得又穩又快,腳不沾地,四人一換。華泉看護在一旁,時不時探指伸向那擔架中的昏沉不醒的殷淩瀾。
可是越探心中越是沒底。殷淩瀾已昏死,氣息極弱,渾身冰冷僵硬。若不是他有內力幾乎探不出那如遊絲般的氣息。
“再快點!”華泉怒吼。
抬著擔架的四人大喝一聲,運盡足力向前奔去。華泉頭上汗如雨下,他眼中心中唯有那一抹深陷在狐裘中的清冷側麵,生怕少看顧一眼,他就這麼去了。
遠遠的,一座巍峨秀麗的山峰漸漸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華護衛!五淩峰!”有人連忙喝道。
華泉緊繃的麵上終於流露出一絲鬆懈。他看著擔架中毫無知覺的殷淩瀾,擦了把汗,哽咽道:“公子,到了!你有救了!”
“再快點!公子生死就在你們手中了!”他回頭對抬著竹製擔架的護衛們道。
護衛們一個個已麵露疲色,一聽這話轟然應了一聲發足狂奔,向著險峻的山峰上而去。華泉轉身追上,腳下卻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膝上傳來的劇痛令他臉色煞白。他隻手撐劍,心口憋著的一口氣在這一刻仿佛突然傾瀉。
“老天保佑!保佑公子這一次要挺過來!”他眼前被汗水迷蒙,口中喃喃道。說完他起身,咬牙追上。
終於,到了五淩峰頂。一座平凡無奇的山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華泉上前拍響山門,良久,有個僧人前來開門。
“我們要找佛醫。”華泉不待對方開口便急急道。
僧人打量了他上下,再看看他們一行人,冷淡道:“佛醫不輕易醫與佛門無相關的人。你們回去吧!”
華泉一聽氣極冷笑:“什麼叫做不相幹的人?佛說眾生皆是命,難道我家公子就不是命?”
僧人看了他們腰間一眼,冷冷道:“你們一看就是江湖人士,成天打打殺殺的,這種人佛門不救!”
華泉氣極,想要發怒卻擔心殷淩瀾無法被佛醫所醫,強忍怒氣,低聲下氣道:“佛門不是慈悲為懷嗎?我家公子身患重病,命在旦夕,好不容易千辛萬苦來到這裏,你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就這樣回去吧?好歹讓佛醫看看吧。”
僧人見他態度轉緩,勉強道:“可是佛醫容淵禪師還在閉關,實在不方便出關。你們若要就等著吧。”
華泉一聽心急如焚,再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所謂救人如救火,我家公子真的不能再等了。再不救就真的……不好了!求求大師慈悲!去通傳一聲吧!”
華泉跪下,身後的龍影衛也紛紛跪下。一行十幾人烏壓壓一片,玄衣龍紋在山風中獵獵,無形中一股悲愴彌漫在山門前。僧人終於動容,良久才道:“小僧去通傳主持吧。主持若說可以,小僧也不會阻攔。但是……你們看起來……唉……”
他說完“砰”的一聲關上山門,許是去通傳了。
華泉與眾龍影司影衛們等了許久,忽地,山門大開。裏麵魚貫而出十幾個手持僧棍的僧人。他們一個個麵容肅然,當中一位老僧人,白眉白須,身披袈裟,緩緩走出山寺。
他看了一眼跪在山寺門前的華泉等,怒喝一聲:“你等朝廷鷹犬,身負血債怎能踏入這佛門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