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菲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老師現在是院長了?那卞院長呢?下台了?”
薑勤看了林語菲一眼:“怎麼說話呢?卞院長也沒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他怎麼會下台,不過是成了副院長而已。”
林語菲不打算和他爭論這個,點點頭,問:“那老師關於中醫的決定是什麼?”
薑勤抿了抿嘴,顯然並不喜歡李健鳴做的這個決定:“她選擇了我們心血管科和骨科,引進中醫治療,並且還考慮給這些引進的中醫師編製。”
林語菲有些振奮:“那這是很好的事情啊。”
薑勤眉頭微皺:“中醫師的資質良莠不齊,要則麼引進?學院派的能力堪憂,民間中醫又不熟悉儀器操作,這麼多的局限,這麼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不是每一個中醫師都是謝寧然和段誌軍的。我們省醫接納了他們,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問題!”
這是薑勤第一次這麼明確地表達對於中醫的不滿和偏見,林語菲沒有馬上改回答,而是等他把話都說完了,才慢慢說:“不是每一個中醫師都是謝醫生和段老,這當然沒有錯,他們代表的是中醫行業的最高標準呀。但是,也不是每一個心外的醫生都是李健鳴主任,你說對不對?我作為規培生剛剛進省醫的時候,不也是和科室的大家各種磨合嗎?但是結果也很好啊。不去試試,永遠不知道未來有什麼樣的驚喜在等著自己。”
薑勤看著林語菲,還是覺得難以理解:“你這是什麼話啊,以我們的學識和技能,未來怎麼都是可控的,但是貿然引進一個我們完全不了解的領域的學科,誰知道來的是驚喜還是噩夢。”
薑勤人雖然溫柔,但畢竟已經四十出頭了,上有老下有小,工資還不高,在中年危機的壓迫下,他為人謹慎一點完全能讓人理解。
林語菲忽然笑著說了一句:“你這麼擔心,要不我回去幫忙?”
薑勤愣了一下:“你?你以什麼身份回來?”
林語菲見他似乎是真的有這個意思,心裏也微微一動——對呀,她現在的脈診和方劑已經可以出師了,就是其他的技能還有待磨練,她或許不能獨立以中醫的方式診療患者,但她手裏還有段誌軍留下的、專門針對心血管科的患者的藥方啊!
林語菲有些激動:“讓我想想,我晚些時候給老師打個電話問問。薑勤,我忽然好想再回省醫啊!”
薑勤極度無語地看著她,半晌,才說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林語菲笑著說:“嘿嘿,你不懂。轉角有更好的風景。”
頓了頓,林語菲見薑勤隻是皺眉,但也沒有說話,就問了一句:“那沒有別的事了吧?”
薑勤說:“我希望你回來,又不希望你回來。不過還是順其自然吧。”
林語菲笑著說:“其實順其自然就挺好的呀,我們做了努力,做了該做的一切,其他的就聽天由命,命運終究不會虧待我們的。”
薑勤笑了笑:“果然是學了中醫的人,口才變好了啊。”
林語菲笑著和薑勤一起離開了茶社,臨走的時候,她搶先把帳給付了,薑勤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