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六十(2 / 3)

直到又聽來人手裏握著一顆極為精致奢貴的雞血石,他才猶疑了瞬,答道,“放他進來罷。”

付家的院子極為華麗,畢竟其中養著十一房妾,地方不大是不夠用的,裝潢也奢侈,甚至還有座假山,比胡魁文的府邸要好上太多。夥計進來後東瞧瞧細看看,最後終於見著了肅著一張長臉的付祿遠,他揚起笑臉,諂媚地給鞠了個躬,喚一聲,“付大人,您老人家看著身子可真是硬朗,近日可好啊?”

這都是薛延事先叮囑過的,要他裝出副人獻媚樣子,簡單來就是察言觀色拍馬屁。

付祿遠沒什麼心思與他廢話,開門見山問,“你的什麼雞血石?”

夥計嘿嘿一笑,手心展開,將東西給他看,聲道,“大人,這是昨日侯大人在我們酒樓裏吃飯時候落下的,人知道這是名貴物件,少也值幾百兩,不敢私吞,特來歸還。”

付祿遠神色一驚,不可置信問,“幾百兩?什麼石頭竟能值幾百兩,又不是翡翠瑪瑙。”

夥計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人家中原先是做玉石生意的,後來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外出給人做活尋生計。這雞血石可是禦賜貢品,您看著成色,鮮紅欲滴,形狀也好,正兒八經的雞心形,這都在地裏生出了靈氣了!”完,他咂咂嘴,歎道,“這樣難得一見的寶物,也不知侯大人是花了多少銀子才尋來的。”

若是付祿遠還清醒,自然能從這一番話中找出許多漏洞,但他現在早被氣迷了眼了,聽著這話,耳邊嗡嗡作響,在心裏頭大罵侯才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暗道,“我早知他與我離心離德,卻不曾想竟白眼狼至此!這樣多銀子,也不知有多少是從本該歸於我的款項中汙出去的,若不是今日湊巧事跡敗露,還不知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夥計悄悄觀察他神色,見付祿遠眼底充血,鼻孔漸大,便就知道他信了。

夥計大喜,但不敢流於表麵,耐著性子按照薛延早教給他的路子演下去,擠出幾絲媚笑,伸手道,“付大人,這寶石我撿來還給您,可是沒有告訴過其他人的,連我家掌櫃都不知,我待您忠心至此,您看……”罷,他搓了搓手指,又低笑幾聲。

付祿遠哪能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這是要賞銀的。即便他現在咬牙切齒恨不得讓侯才良死,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還得咽下這口氣,笑著叫人拿銀子過來,賞下去。夥計立了大功,付祿遠不好意思幾錢銀子打發,出手便就是五兩。

夥計“唉喲”一聲,心翼翼接過揣兜裏,臨走前不忘再拍一圈馬屁,笑道,“我就知道,付大人最為闊綽,要麼怎麼能受人尊敬至斯呢。侯主簿也是靠您才發的家,就算他現在也是個主簿了,和您平起平坐,但到底還是得聽您差遣,仰您恩澤,萬萬不敢忤逆的。”

薛延長了一張巧嘴,最是能言善道,他若是真想捧你,馬屁都能拍出彩虹色,但要是想戳你心了,那就是抓你痛處,狠打狠紮,讓你還手之力都沒有。

聽完夥計這些話,付祿遠就像是生吞了一窩蒼蠅,臉憋成了醬綠色,腦門都要冒青煙。

夥計高高興興地和他道別,揣著那五兩銀子回了酒樓。

薛延聽完過程,心情大好,不但沒要那五兩銀子,還另給了三日的探親假,皆大歡喜。

正值年節,家裏店裏事務繁雜,薛延每日忙得團團轉,也沒再去管那件事,他心裏有數,便就順其自然。

轉眼就到了三十。

阿梨和馮氏從年那日就開始拾掇,家中被褥衣物全都洗晾了一遍,院子也規整好,到處幹幹淨淨,煥然一新。

這是一家人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自然是要重視起來的,春聯燈籠都掛得整齊,窗子上還貼了各式各樣的窗花,一派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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