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我不知道呀。”他笑了笑,探身親親阿梨的鼻尖,撫慰道,“許是你今日洗了澡,身上的那股子奶香氣沒了,來寶不適應,等再過一段時間,他習慣了你現在的味道,便就又肯親近你了。”
阿梨半信半疑,又沉悶一會,被薛延摟著哄著了許多好話,終於又躺下睡著。
第二日,來寶還是那副委屈無辜的樣子,他想親近阿梨,總是伸手要碰她,但是阿梨一走過去,他便就立刻翻了臉,山雨欲來之勢。阿梨筋疲力盡,幹脆離得他遠遠的,坐在炕邊探著身子望著搖籃方向。
薛延故作生氣地罵,“這臭子真的是不識好歹,看他現在年紀,咱們原諒他一次,等他再長大些,便就給他換到別的屋子去,看他還敢不敢像現在這樣使臉色!”
阿梨歎氣,沒話。
薛延趁機道,“今日氣好,難得暖和,咱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出去玩一玩?”
阿梨,“來寶太,還要吃奶,離不開我的。”
薛延過去摟著她,聲,“一日沒關係的,況且你看來寶現在那個樣子,也不親近你了,咱們出去一日,等再回來時候,他知道想你,便就又開始黏你了。”
阿梨想了想,點頭道,“好罷。”
馮氏喝了幾日的藥,昨日又好好睡了一覺,現在咳嗽好了不少,薛延將來寶交給她,而後牽了匹馬來,帶著阿梨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香山位於寧安的西郊,山頂有一座百年古寺,名叫雲水寺,旁邊是一片極為漂亮的臘梅林。
薛延是不信神佛一的,但也心存敬畏,投了些香火錢,又給馮氏和來寶都請了平安符。現在本就是嚴寒時候,山上更冷,又不是什麼節日,寺裏冷冷清清沒什麼人,幾個沙彌提著大掃帚在掃落雪。
古廟裏檀香濃濃,佛祖金身麵前,青煙縈縈盤旋著上升,讓人心靜。
寺廟就是有這樣神奇的力量,能讓浮躁的心安靜,不自主便就謹言慎行。
薛延站在一邊,看著阿梨虔誠地跪拜焚香,在這之前,薛延還不知道她竟然也信這個。佛祖寶相端莊肅穆,外頭鍾聲冥冥,阿梨把香插在麵前香爐上,雙手合十於胸前,嘴唇翕動,不知些什麼。
薛延安靜等著,他緩緩舒了口氣,眼光瞟到對麵屋簷上皚皚的落雪,紅與白交相映襯,顯得極為莊嚴。
屋內,佛祖麵帶微笑,似是慈悲俯瞰眾生。
過了良久,阿梨終於起來,薛延聽見動靜,過去攙了把,兩人邁過高高門檻,外頭鬆樹挺拔,泛著股清香氣。
薛延把帽子給她戴上,笑問,“和佛祖求了什麼?”
阿梨認真道,“希望來寶可以健康地長大,阿嬤能長命百歲,弟弟明年能順利中舉,胡和翠娘可以早生貴子白頭偕老,還有結巴……”
薛延打斷她,指了指自己,狀似不高興問,“我呢?”
阿梨,“給你求得最多,什麼好聽的話我都想了遍,現在都記不清了。”
薛延被逗笑,手搭在她頸後,玩笑捏了捏,“你這可不行,心不誠。”
阿梨偏頭看他,聲反駁,“誠的!”
太冷,一呼氣便就成一串白霧,薛延站定,把她領口往上拉,擋住鼻子,附和道,“成成成,”完,他又問,“那你給自己許了什麼呢?”
阿梨眨眨眼,好一會才慢慢道,“我忘記我自己啦。”
薛延笑了聲,隔著厚厚布料,低頭咬她的鼻尖,“蠢蛋,傻不傻啊你……”
出了寺廟,兩人到旁邊的臘梅林又轉了圈,采了些枝條,準備回家後裝在花瓶裏。順路走了幾個成衣鋪子,阿梨看了看他們的衣裳,好看還是好看的,但是還是那幾個字,平平無奇,沒什麼辨識度。薛延對這方麵半點不懂,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什麼改進的主意,幹脆回了家。
到家時候午時剛過,馮氏給來寶喂了些粥油,哄他睡著了,飯菜也給他們留了些,在鍋裏溫著。
阿梨掀開蓋子看了看,溜肝尖和一道拌黃瓜,薛延盛了些飯端到桌子上,兩人坐下,剛拿了筷子準備吃,外頭卻風風火火闖進來個韋翠娘,胡安和被她扯著袖子,愁眉苦臉跟在後頭,一臉媳婦的樣子。
阿梨不明所以,招呼他們坐下,問,“吃飯嗎?”
韋翠娘恨恨拍了拍桌子,罵道,“吃什麼吃,氣都飽了!”
薛延,“怎麼著了?”
韋翠娘咬著牙道,“剛才夥計和我,胡安和他在店裏不老實,偷偷看外頭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