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我們要永遠停在這兒?”嶽風大皺眉頭,“老不死,這可不是個好主意。”
“笨蛋,好好回想你的夢境。”陽太昊冷冷說道,“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嶽風一愣,閉上雙眼,回味那一晚的夢境,其他兩個少女,見他神色古怪,均是心生訝異,定眼望著嶽風,不知如何是好。
正驚訝,嶽風張開雙眼,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看了看雲若,又看了看依依,澀聲說道:“二位,出路在沼澤下麵,我們得進入這一片沼澤。”
兩個女子花容失色,這一片死沼,看著都覺惡心,更何況要深入其中。
“快!”嶽風叫道,“趁著巫朗抵擋蠍龍。”不顧二女掙紮,一手一個,衝向沼澤。
黑乎乎的泥沼轉瞬逼近,腐臭之氣撲麵而來,中人欲嘔。嶽風來不及多想,大喝一聲:“神風酒龍卷!”風水齊轉,一衝而出,巨大的龍卷就像是一個鑽頭,狠狠鑽開爛泥,深入泥沼之中,強烈的酒氣衝淡了腐臭的氣味,三人藏身水幕之中,借著幻螭的光芒,眼望著泥漿從龍卷之外碾過。
“昂!”一股驚人的壓力從上方壓來,萬頃爛泥攪動起來,翻翻滾滾,狠狠擠來。
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心裏都很明白,蠍龍趕上來了,天上鬥法,尚且不是它的對手,如今到了這個爛泥塘中,蠍龍潛伏多年,如魚得水,三人麵對妖物,更是沒有招架之功。
“別泄氣!”生死關頭,陽太昊的聲音冷靜如恒,“別管蠍龍,全力向前。”
嶽風咬緊牙關,將“神風酒龍卷”的威力使到了極致,神風呼嘯,酒龍逞威,辟開重重疊疊的泥漿,深入到了幽冥深邃之處。身後的泥漿如怒馬一樣追趕上來,壓力連波迭浪一樣滾滾而來。
“昂!”妖龍的長吟,在沼澤深處甚是沉悶,可是聽在耳中,別有一種陰森可怕的感覺,三人隻覺渾身發冷,頭皮發炸,身處混亂之中,甚至感受得到蠍龍的呼吸。依依也知到了緊要關頭,一道金光射出,雷鑽搶到龍卷之前,旋轉呼嘯,衝開層層淤泥,真是所向無前,
龍吟聲越來越近,儼然就在耳邊,嶽風忍不住回頭看去,身後一個巨大的暗影籠罩而來。蠍龍張開大嘴,刺骨的寒氣一湧而出,酒龍卷一瞬間凝固結冰,水中藏冰,相互撞擊,旋轉登時變慢。
蠍龍來勢不止,快逾閃電,大嘴猛地一合,連吸帶咬,想將三人吞進肚裏。
可是咬了一個空,三個小東西原地消失,無影無蹤。蠍龍心生詫異,靈覺四方蔓延,忽覺那三人從二十丈之外冒了出來。
蠍龍又驚又怒,轉身衝去,嶽風、依依幻身發動,帶起疾風巨浪,向著更深處衝去。蠍龍緊追不舍,再次追上,張口咬出,誰知道又咬了一個空,知覺時,那三人又從遠處冒了出來。
接連數次,蠍龍一再咬空,心中怒氣噴薄,發出淒厲的狂嘯。
原來緊要關頭,雲若使出了星鬥挪移,盡管挪移空間,不足二十丈遠,但已足夠三人逃出龍口。蠍龍久困此間,妖力雖然不減,靈性卻已大不如前,一時間思索不透,反複犯下相同錯誤。
雙方追逐之間,驚險百出,千鈞係於一發,生死不過毫厘。時間雖然短促,卻已幾乎耗盡了三人的元氣,一時間,神風變弱,龍卷變慢,雷鑽有氣無力,淤泥四麵壓來。就在三人絕望的當兒,前方忽地一空,三人頭下腳上,驚叫著掉進了個巨大的深淵。
起初的驚嚇一過,三人還醒過來,均是狂喜不禁,紛紛駕馭法器,穩住身形。嶽風抬頭看去,頭頂上方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淤泥黑瀑一樣從上瀉落,蠍龍巨大的頭顱從洞口中探出頭來,綠油油的雙眼透出惱怒不堪。可是深淵中有一種力量阻擋著它,蠍龍吼嘯一聲,又徐徐縮了回去。
三人死裏逃生,心中喜悅不勝,渾忘一切,彼此相擁。兩個少女嬌喘微微,甜軟的氣息縈繞四周,嶽風心神俱醉,隻覺天下至樂,莫過於此。
可惜好景不長,狂喜過後,他的心裏又沉重起來,懷中的兩個少女,全都對他無所保留,依依隨他曆經艱險,不離不棄,雲若屢屢挺身而出,救他於危難之間。這兩個女子對他來說,都是上天的恩賜,就算肝腦塗地,也不足以報答她們於萬一。
但他注定要傷害依依,無論道義還是感情,他都不能離開雲若,一想到小狐女落淚的樣子,嶽風的心也快要碎了,他真是痛恨自己,如果沒有遇上依依該多好,那樣的話,小狐女會一直快樂,永遠也不知道憂愁痛苦是何物。
嶽風越想越難過,熱血漸冷,心如刀割,他默默推開兩個女子,轉眼看去,深淵幽黑深邃,不知伊於胡厎。
“出路在哪兒呢?”依依天性樂觀,三人之中,倒是她最為豁達,既然前途成謎,她也就懶得多想,“嶽風,你知道麼?”
嶽風沉默一下,閉上雙眼,那一晚的夢境再次浮現出來,黑暗深處,出現了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的牆壁竟是活的,微微蠕動,可怕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