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擂台四周一片嘩然,人人都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四大天道者淩空對峙,一股窒息的感覺在天地間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天頂上方,風卷雲動,星月齊輝。雲色與星光交織起來,勾勒出一張清瘦嚴厲的麵孔,他的眸子清瑩透亮,一如兩輪冷月,俯瞰偌大玉京。
“天來大天尊。”人群中響起一片低呼,其中透出一股釋然。
“你們打算開戰了嗎?”天來的幻象目光冷肅,四周的空氣陡然間變冷,巫真和京無倫也雙雙分開,收起幻身,回複原形。
“那又有何不可?”京無倫盯著天來,神色傲岸。
“京無倫。”天來沉吟一下,徐徐說道,“你為何插手此事?”
“很簡單,巫真為什麼,我就為什麼。”
“此話怎講?”
“巫真為什麼向嶽風挑戰?”
“因為嶽風口出不遜。”
“很好,我也向巫真挑戰,因為她侮辱了蘇媚煙。”
“哦!”天來似乎第一次聽到此事,“穀盡,你知道此事嗎?”
“確然如此。”穀盡縱身而上,說道,“巫真辱罵蘇媚煙在先,嶽風口出不遜在後。”
蘇媚煙與京無倫當年曾是一對情侶,隻是京無倫心有旁騖,始終對燕驚虹不能忘情,故而蘇媚煙傷心之下,離他而去。這段情孽,不少人都有所耳聞。京無倫為蘇媚煙出頭,似乎也是天經地義。
天來沉吟一下,又問:“燕天道,你呢,為何又要插手此事?”
“京無倫是我的朋友。”燕驚虹冷冷說道,“他來南溟島向我道別,他說,他一人之力,勝不過兩個白虎天道,今日一戰,隻怕有死無生。我與他自幼相識,當然不會眼睜睜看他送命。”
“為什麼不與我說?”天來微微皺眉。
“因為你一定會阻止我,你的眼裏隻有秩序。”燕驚虹的眼裏透出一絲嘲弄,“為了秩序,你不惜屈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燕天道。”天來微有怒色,“請你注意言行。”
“我是朱雀人的天道者!”燕驚虹朗聲說道,“這些年來,白虎人仗著兩大天道,屢屢為非作歹,侵害朱雀人的利益。看在你的份上,我總是一忍再忍,大事化了。今天大家撕破臉皮,我也無需再忍,大不了拚一個死活,要麼我燕驚虹命喪此間,要麼皇太一從此除名。”
“奉陪到底。”皇太一發出一陣轟雷般的大笑,“我也早想領教一下‘天奕陣’神威。”
“全都住口。”天來臉色一變,目射電芒,雙眉倒立,一瞬之間,變得異常可怕,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一股冷意,“今天誰要動手,先過我這一關。事先說明,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他轉向皇太一,冷冷道:“收起你的殺心,要不然,我將你的琢磨宮連根拔起。”目光一轉,又盯著燕驚虹,眼裏閃過一絲痛色,“你也一樣,如果貿然動手,我讓南溟島永沉海底。”
兩人受他威勢所奪,均是一言不發。
天來頓了一下,朗聲叫道,“嶽風!”
嶽風此時恢複了元氣,應聲站起身來、仰望天穹。天來默默地注視他:“我問你,你殺死了巫朗嗎?”
“對!”嶽風大聲回答。
一刹那,巫真變了臉色。天來看她一眼,又問:“你為什麼要殺他?”
“他無惡不作,我替天行道。”嶽風說道,“巫朗就是入侵八非學宮的凶手之一。”
“你胡說!”巫真氣得臉色發白,天來看她一眼,冷冷道:“我讓你說話了嗎?”巫真見他目光如劍,不由心中生寒,住口不語。
“你有憑據嗎?”天來又問。
“沒有。”嶽風果斷回答,“他死在千丈地底,身子已化成飛灰。
“今日替你出戰的女子是誰?”
“她……”嶽風的嗓子微微一哽,眼淚奪眶而出,咬牙說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觀眾群裏又是一片嘩然。天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過了良久,又說:“我再問你一句,聞人知是你殺的嗎?”
“聞人知死了?”嶽風微感愕然,“我隻在學宮見了他一次,他是死是活,我一概不知。”
“天來,這個人胡說八道,他承認殺了我的弟弟,我要給他報仇雪恨。”巫真忍無可忍,尖聲怪叫。
“夠了。”天來目光冷冷,掃過皇太一和巫真,“你們真當我是傻瓜嗎?你們做的事情,真以為我一無所知嗎?我隻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罷了。皇太一、巫真,你們是天道者,擁有超越世人的特權,但也不等於你們就能為所欲為。如論做沒做過,以前的事情大家一筆勾銷,日後的事情要想蒙混過去,可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