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霍堯和聶喬的家。
花窗簾後麵的半扇窗戶開著，匝地的陽光繞過梔子花照進來，有一種溫存的美麗。
屋內，家具都是花梨木的，歐洲的式樣，有暗暗的光澤。梳妝台上堆滿了女人用的瓶瓶罐罐和首飾盒。
桌布，燈罩，還有整件套的米色蕾絲花邊的沙發巾皆是靜靜的，一切都籠著生活的氣息，是平常的人間煙火。
而此時，在屋子中間的那張大床上，被麵的金絲草被細工筆描摹過的，蓋著下麵的一片曖昧旖旎。
聶喬把霍堯放在她腰上的臂膀拿開，右手習慣性地越過那個人，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
正準備起床，卻聽那男人忽道：
“聶喬你就不能不去？”
“明知道我會生氣你還要去？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霍堯坐起來，拉住她，語氣裏隱隱透著不愉快。
聶喬現在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昨晚和剛剛他都要她要得那麼凶，原來是在介意她今天要去教林林鋼琴嗎？
她瞥了他一眼，繼續穿衣服。
“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宴淮他現在也已經結婚了，孩子都那麼大了，你這醋吃的莫名其妙。”
“再說了，你的錢是你的錢。萬一你以後變心了呢？我信不過你，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吧。”
沒想到，她這麼說完，霍堯的眉頭就蹙了起來，臉也更沉了。
隻可惜聶喬才懶得管他，穿好衣服就徑直從兩人的臥室裏出去了。
女人還是很漂亮。
白皙的皮膚，窈窕的身段。臉上略施了些淡妝，綠色格紋的旗袍。
就算已經是生了兩個孩子的母親，聶喬也不過才二十六七的年紀，還好看得很。歲月不僅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給予了她藏在骨子裏愈濃的女人味。
她走下樓梯的時候，霍思喬也起床了。正乖乖地坐在客廳桌子前麵喝牛奶。
“媽媽。”
小姑娘喊了一句，然後屁顛顛地跑來要抱抱。
聶喬蹲下接住她，揉了揉小姑娘的頭發，然後溫柔道：“乖，好好吃飯去。我去看看你弟弟睡醒了沒。
“媽媽今天又去教小林哥哥了嗎？”
小姑娘眨著大眼睛，抬頭問。
聶喬掛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子，“嗯，今天下午媽媽回來的時候再帶思思去看電影，好不好？”
“好。”
聶喬拍了拍女兒的後背，讓她回到飯桌前乖乖吃早飯，自己則是繞到另一個臥室去看兒子。
她和霍堯的第二個孩子是前年冬天出生的。男孩子，長得雪白幹淨，活脫脫就是個縮小版本的霍堯，取名為霍瑾年。
聶喬過去的時候，那小東西還在睡覺。
她給兒子掖了掖被角，躡手躡腳地出去帶上房門，卻不巧在轉身的時候碰到了已經全都收拾好的霍堯。
女人秀氣的眉頭蹙起來：“霍堯你幹嘛？嚇死我了。”
“我不想跟你慪氣。喬喬你親我一下，親一下我就不生氣了。”
聶喬：“……”
霍堯分明長了一張高嶺之花的禁欲臉，平時在外也是生人勿近的。所以他麵無表情說情話的時候，有一種喜感。
聶喬無奈，隻得踮起腳，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唇角。
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不這麼做，自己今天一天就別想出門了。
“這下滿意了？”
男人咧開嘴笑，抱著她的腰，“還行，比早上心情好多了。不過喬喬你要是不去，我肯定會更滿意。”
聶喬想推開他，霍堯卻不放。
他在她耳旁廝磨，“喬喬，我愛你。”
雖然這句話聶喬現在每天都能聽到，可是每次聽到的時候，心底卻還是會開出花朵。隻是那花朵不再自卑怯懦，而是從此都綻放得絢爛奪目，張揚跋扈。
“我也愛你。”
她的手攀上男人寬闊的背脊，喃喃回應。
餘生還有那麼久，隻有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才不會是虛度。
（全文完）